让别人误以为秦德威设下了“埋伏”,然后吓退别人?
最后王廷相只能说:“秦板桥之安排,岂能随意广为人知?”
其他人开始怀疑,看王廷相今天这表现,莫非是被秦中堂当炮灰了,准备被牺牲掉的?
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缺乏观察力,到此谁还能看不出来?王廷相是不是炮灰不知道,但肯定黔驴技穷了。
可王廷相也没办法,这次秦德威体验卡的体验太差了,就算是捏造什么,他也编不像!
秦德威所能干出来的事,往往比瞎编胡扯还瞎编胡扯,让别人怎么编?
不得不说,严党这次寻找的角度还是很精准的,时机拿捏的也不错。
而且一定程度上把握住了“大义”的名分,堵住了王廷相的嘴。你王廷相又不是“入直文渊阁”,凭什么继续占据文渊阁?
所以王廷相今天遇到“大逆风”,真不是能力不行,真有点非战之罪的意思。如果不是强词夺理,还撑不到现在。
事已至此,王廷相不由得叹口气,他和秦德威的差距大概就是这样了。
如果秦德威本人站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对此“辩解”什么。
在秦党公认的三大骨干里,礼部尚书张潮因为晋升为内阁大学士,所以没有参加今日廷议。
那么今日在场的,除了王廷相之外,就是户部尚书王以旂了。
但王以旂昨日就对王廷相坦白了,同样不知道秦德威是否另有安排。
如今看到王廷相的窘境,王以旂琢磨了一下,就伸出了援手说:
“其实屠总宪所言,无辅政大臣与储君接近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辅政大臣原本有五位,秦板桥离开京师后,便少了一人。
如今兵部王大司马暂代秦德威主持军机处,已经开始驻守文渊阁了。
不妨再继续推举王大司马递补为辅政大臣,也是两便之举,还能见少朝廷的动荡。”
众人纷纷陷入了深思,这是户部尚书王以旂本人的态度,还是秦德威的幕后指示?难道传说中的秦德威的布置就是这个?
虽然秦中堂并不在廷议现场,但每个人总是不约而同的想到秦中堂。
有人反驳说:“推举兵部尚书为辅臣,难道朝中无人了吗?还是王大司徒念及私情?”
再传统挂念里,推举辅政大臣应该和推举阁臣模式差不多,“非翰林不入内阁”的那种模式。
王以旂又解释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如今辅政大臣中,皆以文事见长,唯一精通戎政的秦板桥,又暂时离开。
所以推举王大司马递补为辅政大臣,便可弥补缺憾。
况且其他辅臣多是馆阁出身,只有王大司马久任地方,对辅导储君同样不无裨益!”
对王以旂能列出几条看似合理的理由,众人完全不感到意外。
政治就这样,对任何一件事物,每个人都可以从不同角度列举出对自己有利的条款。最终所比拼的,还是话语权大小。
廷议所在的东朝房里,暂时出现了冷场。
大概“中立人士”也觉得,王以旂讲出了几条道理的情况下,犯不上去硬刚,把秦党往死里得罪,那是白白当炮灰。
得到义父撑腰和授权,今天一直再寻找机会表现的赵文华,这时候感觉终于等到了。
确定没有人抢自己风头后,赵文华站了出来,没有回应刚才最后发言的户部尚书王以旂,却又对兵部尚书王廷相说:
“我刚才就在想,你王大司马强行盘踞在文渊阁,无论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究竟为的什么?
按道理说,军机处迁移到哪里,也不影响你主持军机处吧?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王大司马你原来还是满心贪图富贵,所以欲借助文渊阁为晋身之阶!
无论加了入直文渊阁也好,还是递补为辅政大臣也好,都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能从一个外朝尚书,变成横跨中外的宰辅级别人物!大概这就是你王廷相内心真实的想法!”
赵文华的话可谓是十分诛心,直接往王廷相身上泼脏水,但却又似是而非的很有迷惑性。
于是就引起了现场的议论纷纷,向来口碑硬朗的王廷相真是那样的人吗?在官场中,从来就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王廷相有口难辨恍恍惚惚,往常秦德威经常对别人这样“攻心”,没想到今天同样的招式也落到了自己身上。
赵文华的那些话如果传开了,不会对自己的身后名造成影响吧?会不会被写进史书?
还有,如果这是报应,为什么是自己替秦德威遭受?
自己强行守文渊阁,归根结底就是替秦德威守的!
官职俸禄都不足惜,但如果把自己名声再赔进去,那损失就太大了!
此时此刻,王廷相心里十分煎熬,陷入了空前纠结和两难的境地。
最后王廷相面上郑重其事的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