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既是我门生,自然更应该严格律己,以才华和文章进取!岂能对旁门左道孜孜以求?”
众门生连连感慨,难怪说居移气、养移体,秦老师自从值守中枢后,俨然正气凛然了许多,居然开始对过往进行自我否定了。
主要是洞悉了一切的秦中堂又是只能自己背负秘密,他很明白,为了政治安全,在这科最好还是不要作弊了!
翟首辅家两个傻儿子今年双双“开窍”中了乡试,大概说明严嵩已经在布局了。
等这两个傻儿子明年再双双中进士,就是严嵩为了夺取首辅宝座,对翟首辅发动总攻的时候。
假如翟首辅到时候以舞弊的罪名而倒台,而秦中堂同时也有舞弊嫌疑的话,严嵩肯定要趁机把秦中堂一起拖下水!
即便秦中堂是皇帝宠臣,但在同样舞弊嫌疑下,皇帝总不能惩治翟銮而放过秦中堂,那样无法对舆论交待。
所以在这科考试中,最好还是老实点,看着狗咬狗就好,不要趟浑水了。
正在秦府师生晚宴的时候,徐妙璟也过来看望姐姐了,也就顺便加入了晚宴。
秦德威就随口对徐妙璟问道:“陆炳近日如何?”
徐妙璟答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门心思在组建他的缇骑。听说已经向皇上奏讨了庆寿寺遗址为营地,已经初步招了二三百勇士。”
秦德威听了后不予置评,但徐妙璟却又问道:“你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或者说你到底在等什么?”
秦德威反问道:“这是秦太监让你问的?”
徐妙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秦德威叹道:“我知道有人在等什么,但为人臣子者,不便于说出口啊。”
徐妙璟被这故弄玄虚搞得很无奈,又道:“厂公说了,让我一定要问出答案,否则就不要回东厂了!”
秦德威没法子,只能将徐妙璟招到身前,低声说了几句,没有别人听到。
徐妙璟听着就震惊了,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此后问出了答案的徐妙璟回家休息去了,次日早晨又带着答案来到东厂,进见秦太监。
原本徐妙璟以为,秦太监已经按照惯例去仁寿宫汇报日常信息了,要等上一个多时辰。
结果他却发现,秦太监就坐在判事厅里,这个早晨哪里也没去。
当徐妙璟判事厅的时候,还有几个东厂档头都在向秦太监禀报事务。
徐妙璟也不是“外人”,听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陆炳组建缇骑,从这些档头手下里,挖了不少精兵强将过去。
所以这几个大档头早晨一起跑过来,向厂公诉苦了,同时请厂公做主。
秦太监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诉苦,又瞥见了徐妙璟后,便对档头们随意挥挥手说:“你们先下去,我自有主意!”
等别人都走完后,秦太监沉下脸对徐妙璟喝道:“所谓的时机,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莫不是耍弄我?”
徐妙璟连忙答道:“昨夜去问了姐夫,再看近日状况,大概时机已经到了!”
秦太监皱眉道:“说清楚些!时机到底是什么!”
徐妙璟也不太有胆量直接说出口,只对秦太监问道:“今早厂公为何没有去西苑?”
秦太监并没有隐瞒的答道:“从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欠安,所以免了我的觐见!”
其实只要熟悉嘉靖皇帝的人都知道,一到冬春季节,嘉靖皇帝必定生几场病,年年如此,早就习惯了。
徐妙璟顺势答道:“这就是机会临近了。”
秦太监愣了愣,这又算什么机会?
他的主要目的是在不引起皇帝猜疑的前提下,打击陆炳挽回东厂的威严,但皇帝生病和打压陆炳又有什么关系?
秦德威对徐妙璟的原话是:只要等到皇上生病,机会自然就出现了,再等待一件大事!
对姐夫已经是相当熟悉的徐妙璟一时间也想不到,为什么是这样的答案。
秦太监想了又想,咬咬牙对徐妙璟吩咐道:“事已至此,我就再信一次秦德威!
若误了我的事情,我以后就去全力帮助严嵩,勿谓言之不预也!”
正在被秦太监关注的陆炳陆指挥正意气风发,今日在数十名缉事官校的簇拥下,视察缇骑营地施工现场。
有了基地,有了缇骑组织为爪牙,今后就可以甩开东厂和锦衣卫的桎梏,成为独立的势力。
这行当本质上就是拳头大的说了算,只要足够强势,就可以压倒老衙门,成为势力最大的那个密探缉事组织!
以上都是老前辈的经验,永乐朝东厂盖过锦衣卫,成化朝西厂盖过东厂都是这样的路数。
在嘉靖朝,自己组建的缇骑也该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反正在皇帝眼中,充当爪牙的无论是什么组织其实无所谓,只要能办事就行!
在畅想未来的时候,陆指挥其实也没少反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