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结果!
如果秦德威真敢把你军法从事了,那就是开了一个恶劣先河,顷刻之间会成为天下公认的奸恶之辈!”
如果不加最后一段话还好,严阁老在严世蕃眼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父亲所重点关注的居然不是他的死活,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是死活之后的得失问题!
从前的父亲,慈祥友善,热爱家庭,绝对不是今天这样的!
严世蕃不再说什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房中,开始收拾行李。
如果连父亲都指望不上的话,那真就只有靠自己了,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秦德威,那该有多好啊。
其实秦德威今天出现在工部外面青龙街的原因,跟严世蕃或者工部完全没关系,碰上严世蕃只是个偶遇。
秦中堂要去的地方是工部隔壁的兵部,督抚类型钦差出门肯定要从兵部领关防,所以就亲自来一趟,顺便看望下兵部尚书王廷相。
大学士级别人物出任钦差,体制自然非比寻常。
一般督抚钦差是加副都御史、兵部侍郎,也有佥都御史的,偶然有宣大总督之类极其要害的时候会加兵部尚书。
但大学士出门,那待遇就全方位升级,比如原本历史上,翟銮当钦差巡边,加的钦差官衔就是右都御史兼兵部尚书,超出所有督抚的规格。
秦德威这次出门,待遇参照的就是上面这个标准,官衔加为右都御史兼兵部尚书,差遣为浙闽总督兼浙江巡抚。
当然上述那些兵部尚书侍郎之类的都是虚衔,象征地位,并非实职尚书。
坐在兵部大堂,打发了其他官员去办手续,秦德威就和兵部尚书王廷相坐在大堂里一起等待。
还没开口说话,王廷相却先剧烈咳嗽了几声,气息有些紊乱。
秦德威关切的问道:“身体可是不打对付?要不要请太医?”
王廷相摆了摆手,示意不妨事,然后才说话:“今日上午在文华殿,别人皆以为你可能会辗转腾挪。但老夫从一开始就肯定,你一定会亲自去东南!”
朝廷这些大佬里,王廷相与秦德威打交道最久,从嘉靖九年算起,也已经长达十一年了,而且打交道的程度也很深。
“不知别人怎么想的,但老夫最明白,你与老夫一样都是追求事功的人,做出亲自前往的抉择并不足为奇。”
秦德威知道,对己方势力的骨干人物必须做好解释工作,便回应说:“并非只是因为喜欢实务,而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东南海上情况复杂,影响深远,甚至可能关系到国运。况且利益纠葛混乱,一般人处理不好这些事,只有我亲自去了才放心。
而且东南还有土地和财赋问题,我要去亲眼看看,不知能否找到长治久安之法。”
“关系到国运?”王廷相诧异的说。
不就是一群规模大点的倭寇作乱,最多还有点沿海走私情况,与国运有多大关联?
秦德威毫不犹豫的说:“对,绝非身居中枢就能轻轻松松解决问题的,必须要亲历亲为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于是王廷相更诧异了,秦德威的这种没把握样子,好像比刚才说“事关国运”还令人吃惊。
“连你都不知道到底行不行?你也有不行的时候?”王廷相反问说。
秦德威没好气的答道:“我又不是生而全知的圣贤!”
王廷相叹道:“虽说你也主张实务为先,你却与老夫不一样。
你好像从来不会迷茫,从不会自我怀疑,永远知道目标是什么,永远知道应该去做什么。
你如今也不过二十几岁,以后的时间还长着,老夫真的很想看到,你最终到底会做出多大的事业,开创出怎样的局面。”
一开始秦德威还没什么触动,但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对,连忙笑道:“老前辈实在说笑了,在下还能做什么?再说在下所能做到的事情,老前辈不都已经看到了吗?”
王廷相却没接着秦德威的话,自顾自的说:“老夫一生崇尚实务,数十年官场经历也多是实务,虽然也博得几声谬赞,但老夫心里明白,其实并没有多大成就。
就与老夫的诗词、气学一样,当世虚名甚高,却难称大成就。最终老夫在史书上或许能立小传,但远远算不上真正留名啊。”
对于眼前这个王廷相,秦德威突然也感到了很陌生。眼前这个王廷相,仿佛与过去那种自信豪迈、刚强果断的画风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秦德威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说到寿命,王廷相似乎也没两三年了,假如与原本历史没有太大差距的话。
然后秦德威又想到了张老师,在原本历史时空里,张老师是在三年后主持会试时,突然发病猝死的。
如果历史没有太大变化的话,王廷相、张老师可能是自己的亲近人物里,将会最早去世的一批人了。
此时此刻,秦德威又忽然感受到,他们并不是一个个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