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漫游星空,看宇宙万族生活,感悟人生百态,自然之变,以最空灵的心态接触天道,辜雀的感悟不可谓不多,增长的见识也远远比之前丰富。
而重要在于,他极速的进步和成长会为心灵埋下隐患,通过这六十多年的安静,他终于将这些隐患完全排除,整个人清澈干净了起来。
但令他遗憾的是,四十多年前抓住时空之后,他便再也没了这方面的感悟,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他甚至在思考自己的《道衍》是不是有缺陷,是不是有哪些地方错了,为什么连推算都做不下去了。
《道衍》是一种思维方式,是一种哲学,是一种道。
那么这种道,会不会是错的?
辜雀缓缓摇了摇头,道既然被推演出来,那就不会出错,否则自己走不到今天。不是错的,那么就应该是......还有缺陷,还有没有涵盖,没有包揽的地方。
而怎样去悟通这种情况,辜雀又走了八年,这已然是他离开神雀盟的第七十个年头,依旧没有收获。
但他深深知道,现在他眼中所见的天地,已然和刚开始出发的天地大不一样了。
此刻的天地,像是再分解,分解成了一个个小光点,这些小光点几乎是肉眼难见的,不,甚至是登塔者级别的强者都不一定能够见到,这需要对道有极为深刻的敏感。
芒忍不住道:“你要感悟了?”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道:“芒,你为我护法,这一次的动静有些大。”
芒急忙道:“四周全是生命星域!”“
“走!去东部星域尽头天海之巅!”
辜雀一把拉起芒,直接打破次元,朝着天海而去。
天海下方有天地之墓,犹豫寒意倒灌,日夜不歇,故没有任何生命,恰好可以感悟。
两人直接出现在了上空,辜雀心中的那份悸动似乎快要冲出来了一般,他大声道:“芒,你离远一点,我怕伤到你。”
“什么?”
芒惊呼一声,却是连连退后,辜雀虽然到了天道之境,但离她还很远,对于这句话,她实在有些震惊,但还是选择远离。
她心中开始期待,她在想,辜雀这七十年的漫游星空,到底积累了多少东西。
她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巅峰,时刻准备面对任何意外,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得靠近天海。
而看到芒离开,辜雀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将体内所有的能量全部宣泄了出来。
他的体内,一道道紫蓝色的混沌之光如怒水一般卷出,轰然朝四周席卷而去,狂暴的力量整个天海都笼罩,一道道巨浪卷起万丈之高,发出惊世巨响。
辜雀眼神深邃无比,其中透出无尽的紫蓝之光,一道道规则也衍生而出,如露如电,如光如虹,纠缠盘旋在巨浪之巅。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辜雀喃喃出声,整个人都在变得透明,他的衣衫全部碎裂消失,他的血肉骨骼都在透明,最终只剩下那一道虚无的轮廓。
芒呆呆看着前方,喃喃道:“到底是感悟了什么?为什么我有一种恐惧感。”
而辜雀则是陷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他感觉一切的变化都是这么自然,因为他已然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辽阔的水海,也看不见无垠的虚空。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是元!
虚空、大地、海水、能量、时间、规则、次元,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回归原点,这个原点,就是元。
他终于想起了当年与暗元论道千古,千古为何?千古为元,寰宇的一切都是元。
元,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单位,也是这个世界最小的单位。
他看到,便开始改变了。
他没有动作,一切都随着他的心而改变。
虚空开始龟裂了,一片片绽开,犹如开花一般,接着又很快凋谢,凋谢了一切。
天海的上方再无虚空,有的只是虚无的死寂,而虚无的死寂也在破碎。
虚空的下一个层次是什么?是次元,次元开始崩碎了,如之前的虚空一般。
而下方的天海也受到了影响,水开始自动消失,一切的一切都在消失。
芒瞪大了眼,喃喃道:“这是什么力量?一切在自动消散,他已然可以轻易斩破次元了吗?”
她知道辜雀在很早之前便悟出了次元之道,但他本身境界还并没有到达次元之境,他的路不同,他绝不可能如此娴熟的让次元解脱的。
对次元掌控到这种程度,几乎是已然超脱了次元之境,大道因果三境了。
而变化似乎才刚刚开始,当次元完全崩碎之后,天地之间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空间,没有时间,一切都是虚无的。
这种地方,平民进不去,修者来不了,只有完全超脱了“存在”之元的桎梏,才能达到这种“不存在”的地方。
当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这片地方当然是“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