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很多事,知道了很多秘辛,都说宇宙之大茫茫无际,但辜雀却觉得像是在牢笼一般。
很多事他不愿提,也不能提。
当他知道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能和任何人去分享。
他只有与石刀诉说,与《诸天生死簿》一起去面对,而这做出的第一个决定,便因为芒和冰洛的阻挡而失败。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之前所作的决定是错误的?还是说一切只是曲折了些,自己终究是要走上那条路?
不知道,什么都是模糊的,无论怎么走,都好像逃不过宿命的轮回。
他已不再叹气,只是淡淡看着天地四方。
这里是伟大的神王星,天下万族聚集,卧虎藏龙,高手如云。
各种风格的高楼与建筑林立在这片辽阔的土地,各种模样的生命行走于大街小巷,无数的武器店、神药店、符咒店、当铺、拍卖中心。
各大种族、各大势力的领事馆,代言之地,喧嚣声不停,**威不散,一切的一切全部糅合在一起,形成的是繁华如织的盛世画卷。
数万亿,甚至数十万亿,数百万亿,数千万亿的智慧生命聚集在这里,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各大妖类、魔类、尸族、变异族,佛家、道家、圣脉、体脉,一切的一切都上演着世间的人生百态。
而那一樽伟大的神塔伫立,那一盏灯照亮寰宇,更为这神王星增添了高傲与归属感。
世界真的很大,这里真的很繁华,但却不是我辜雀的家。
我辜雀的家在何处?在那苍茫的次元之间,在那无迹可寻的银河系。
他寒冷,从未如此寒冷。
每一次成长都会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深邃,而这一次,这种深邃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这个世界,像是看着一张画,画里的一切都是栩栩如生,但却又的的确确是假的。
冰洛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她看到了辜雀脸上的木讷和萧索,看到了那种发自灵魂的迷茫。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年在枯寂世界的时候,那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在上古天塌的时候,她又何尝不是枯坐在虚空之巅,看着一切的变化和人生百态,只觉得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那般可笑。
辜雀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心却和辜雀连在一块,她能体会到这些信息。
她只是轻轻抱着辜雀的手臂,她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无论这个宇宙是多么深邃、多么复杂、多么冰冷,她都会一直陪着这个男人,永恒地走下去。
或许走得不远,或许很快就会面临死劫,或许走得很远,永远都不会倒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辜雀伸出手,摸了摸冰洛的脸。
这张脸还是这么年轻,还是如当初一般,如第一次见到一般。
眼神也一模一样,如当初一般清澈,如水一般,有着淡淡的涟漪。
只是多了温柔和眷恋,这是自己赋予她的情绪,也是她赋予自己的情绪。
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无论是她还是自己,此刻能在这里相拥,又何尝不是一种造化。
他轻轻一笑,在冰洛的脸上深深一吻,道:“还好有你陪着我。”
这句话是那么平静,但谁又知道辜雀内心的波涛汹涌,这种感动是无法用语言去表达的。
但冰洛却知道呀,她又何尝不是如辜雀一样。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相知,才让他们真正走到一起,真正永远不会分开。
辜雀站了起来,他手中已没有刀。
他握着的是冰洛的手。
两百多年来,这只手握刀的时间太久,握着手的时间却太短,他想要补偿回来。
但冰洛却轻笑道:“咱们都还年轻,怎么却有了闲云野鹤的心态了?”
辜雀道:“这种低落的情绪是我带给你的。”
“可是我还不想做闲云野鹤呢!我在枯寂世界几近无敌,藐视天下莫敢不从,就算是太上圣帝也得看我脸色。到了大千宇宙,处处都有比我更强的存在,我不甘心。”
她看向辜雀,道:“我不缺上进的心,也不缺武道天赋,更不缺自信,只是需要时间罢了。我为什么不去追求那至高的武道,去找回那属于自己的尊严?”
辜雀笑了起来,道:“当然可以,你的天赋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况且你除了天赋之外还有刻苦。”
冰洛道:“可是我的夫君太让我的担心,他总是把什么事都担起来,他让我**全,也让我很惆怅。”
辜雀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冰洛眯眼道:“风头都被你抢光了,我还混个什么?”
辜雀道:“可是这一次我注定又要抢你的风头了。”
他说着话,看向前方,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前方是无尽的萧索,一路朝南,南方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