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
在场众人御于虚空,穿梭宇宙,有毁天灭地之能,哪一个不是历经坎坷才走到这一步,又有谁甘心承认自己是懦夫呢?
只是时空折叠,纪元覆灭,这是世界诞生以来便存在的客观事实,即使是无上九五至尊都无法解决,众人当然也不会有信心。
辜雀白发乱舞,眉心的竖眼愈发狰狞,缓缓道:“在场诸君皆为豪雄,魔皇蚩尤和屠神白起是华夏文明之人,经历过纪元崩溃,但想必最古老的,应该是传灯殿主吧?”
所有人都朝传灯殿主看去,而传灯殿主满脸皱纹,却是慨然一叹:“唉,老朽的确是苟活了几个纪元,也并非靠自己本事渡过纪元覆灭,靠的是万古三灯啊。”
他看着众人,摇头道:“我从远古纪元走来,经历了六次纪元覆灭,每一次都绝望到极致。每一寸大地都在龟裂,每一处虚空都在坍塌,世界像是花朵一般凋零,最后化作灰烟,一切都轮回无边的枯寂与黑暗。”
“九五至尊何等伟大?但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知道枯寂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有对手,看不见敌人,至尊们纵使有无上的力量又能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世界消失罢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很沉重,那其中的悲哀真是难以去体会。
所有的修者都忍不住叹息,似乎死亡近在眼前。
而辜雀道:“过往纪元末期,修者如何?万民如何?”
传灯殿主道:“所有的势力全部都团结在了一起,勠力同心,提高世界战力,但都是徒劳无功。”
“谁说是徒劳无功?”
辜雀沉声道:“若无勠力同心,岂有崭新纪元的诞生?如今是第九个纪元了,世界却孱弱至如此,天衍强者不过几百位,圣雄更是只有寥寥数十人。这么大的寰宇,九十多亿年的积累,如此下去,这片寰宇必然没有第十个纪元了。”
天渡大帝道:“辜雀,你把我们召集到这里来,是有办法?”
“九五至尊尚且没有办法,我辜雀又能做什么?”
他看着四周众人,冷冷道:“我能做的就是不认输,不放弃。”
“我辜雀今年六百零四岁,论实力,堪比天衍,论地位,我神雀文明之主,能把诸君召集而来。”
“但诸君可知,在几百年前,我辜雀只是一个在最低位面为了生活而挣扎的极变境界修者?”
“能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就是两个字——不甘。”
他大声道:“我不甘心冰洛被杀,所以我要报仇,我要复活她。我不甘心神魔大陆沦陷,所以我打败了五行之海。我不甘心枯寂世界殒灭,所以我带着数亿百姓杀了出来。”
“我不甘心神雀盟任人鱼肉,不甘心黑暗吞噬一切,所以我终结了黑暗时代。”
“我不甘心我的子民沦为奴隶,不甘心我的土地沦为殖民地,所以我和紫荆花文明对抗,提高自己的实力。”
他笑了起来,看着一张张陌生和熟悉的脸,看着人生百态,世界万族。
他笑得猖狂至极,怒吼道:“如今,我不甘心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等待死亡的降临,我不甘心如此灿烂的文明就此消散,所以我把诸君召集而来。”
辜雀猛然朝神狱之主看去,大声道:“邛孤,你为神狱文明之主,你可记得你走到今天何等不易?”
“黄金战祖,体术一系还传承不到一个纪元,你甘心让它就此断绝?”
“蓝九霄,你还记得你年轻时候吗?还记得曾经喊出‘苍天万界、共渡苦厄’那个男人吗?”
天渡大帝咬牙,重重哼了一声,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辜雀继续道:“鳞皇、凰祖,你们还记得作为神兽的骄傲吗?图腾天碑祖神,你还记得蒙昧时代众生膜拜你的画面吗?洪荒祖神,你还记得当初为了建立文明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吗?”
“传灯殿主,万古纪元三灯,传承下来容易吗?”
“神庭大帝秦百忍,你还记得你当年鸡犬升天,发誓要建立一个伟大文明的心吗?”
“拜血大帝拜煞,你忘记了拜血文明的精神和骨血就是勇敢吗?”
四周众人都咬着腮帮,眼眶通红,似乎又想起了当年的艰难。
辜雀仰天怒吼道:“在场诸君,万界修者,你们可还记得最初修道学武之时,你们的师尊对你们说的话吗?还记得年轻时候那热血满腔的意气吗?”
“你们忘记了修炼的苦痛了?忘记了一路的坎坷了?”
“就是现在!有人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再活十万年,在饱受厄难的同时,迎来世界的终结,你们甘心吗?”
“道之一脉,佛之一脉,体术一脉,阵道一脉,原道一脉,无数种体系,你们甘心让他们断绝吗?”
“人族文明,其他种族文明,我们的祖先,为了这片世界能够传承下去,为了你们的文明能够传承下去,流了多少血啊!洒了多少泪啊!”
辜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