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没好气道。
“行,那我跟你道歉,你没恶心我。”苏乙忍不住笑了,“海清,这回要是咱仨都活下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认真道:“不要轻言生死,更不要轻易舍身赴死!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我而要去死,但是海清,你相信我,我比你想象得更有能力。你以为的绝境,对我来说,也许如履平地。你以为的绝路,对我来说,也许只是一场考验。”
“我明明有办法改变局面,但海清你却因为不相信我的能力,先我一步而赴死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古人云,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你我都是性情中人,都不乏舍生取义,为成全彼此而赴死的勇气,但难得是,在死亡关头,哪怕是没有半点希望的绝境,依然努力为了对方而活下来。”
刘海清颇为动容,久久不语。
一线天看看苏乙,又看看刘海清,开口道:“海清啊,不管怎么说,你这回都让我刮目相看了,真的,你这回是条汉子,连我都骗过了,我佩服你。”
刘海清叹了口气,道:“小耿,我明白你一番苦心了。”
从上车后,苏乙先是打他,然后故意用言语刺激他,目的就是为了用“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这十个字来劝诫刘海清。
刘海清牺牲自己是为了苏乙,苏乙用恶劣的态度刺激刘海清,让刘海清动怒,从而怀疑自己的选择,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从偏激的自我认知中解脱出来,能够客观冷静地思考苏乙接下来说的话。
只有刘海清真的完全冷静并且不再钻牛角尖的时候,他才能真正领会到苏乙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不提倡,但我得说,这回你真是把我感动了。”苏乙道,“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愿意为我去死。”
刘海清矜持一笑,刚要煽情两句,却不料苏乙紧跟着叹息道:“如果你是个女的就好了,我一定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刘海清的脸立马就黑了:“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一线天道:“两位,虽然我现在感觉我有点多余,但我还是要说,现在全津门都在找我们,包括哲彭人。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苏乙突然猛打方向盘,把车子开进一座废弃的院子里停下,然后道:“留在津门,只有死路一条,想要破局,唯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刘海清和一线天异口同声问道。
苏乙微微眯起了眼,看向两人:“一条九死一生的路,要走这条路,需要做一件泼天大事!海清,小韩,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完全服从我的每一个决定,除非我主动告诉你们,否则你们什么也不要多问!”
“我让你们做的事情,理解要做,不理解也要做!相信我要做,不信我也要做!哪怕你们觉得是在陪我下地狱,哪怕你们觉得在陪我遗臭万年,你们也得跟我一起做!”
见苏乙说得如此严重,两人都有些心惊肉跳,面面相觑。
“反正我是想不出要怎么求活了。”刘海清叹了口气,“我听你的。”
苏乙的目光落在一线天身上。
一线天笑了笑:“耿爷,有事儿尽管吩咐。”
苏乙拍了拍一线天的肩膀,没有说话。
其实这件事跟一线天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可以抽身而退,不蹚这趟浑水。但他毫无怨言,亦毫无退缩之意,毫不犹豫选择跟随苏乙赴险。
此情此谊,如何让苏乙不铭诸肺腑?
苏乙看向刘海清:“九哥的人还能联系上吗?”
刘海清心中一跳,点点头道:“能,上次巴延庆的事情之后,果然如你所料,九哥保留了这条联络渠道。”
“把联络方式告诉小韩,”苏乙看向一线天,“你让他转告给九哥一句话,然后要一个能和九哥联系到的方式。”
“什么话?”
“金陵谋大事!”苏乙一字一字地道。
刘海清和一线天齐齐悚然动容,心砰砰直跳。
但苏乙却没有解释的意思,道:“传完消息后,你立刻赶去梁炎卿的府邸,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鸣枪示警。如果没有,你隐藏暗处,我们一明一暗,以防有任何不测,都能有个照应,随时抽身遁走。”
梁炎卿?津门首富?怎么又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了?
两人莫名其妙。
但苏乙有言在先,他们都不好多问。
刘海清把王雅桥的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一线天,后者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苏乙对一线天的能力很放心,见其离开后就立刻放下此事,对刘海清道:“知道这座废宅子原本是谁的吗?”
刘海清还真知道。
“梁炎卿的侄子,梁宏升的。”他道,“梁宏升被打死后,他的宅子也被人抢光搬空了,据说小妾丫鬟被糟蹋了不少,这里最终成了死宅,没人敢进来了。”
“要说起来,梁宏升的死跟我也有关系。”苏乙有些感慨,“商会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