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无耻!”宫宝森满脸厌恶地说道,这是他这次见苏乙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郑山傲也震惊得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
“我可以为国赴死,但我绝不甘心死于这些无胆小人的阴谋之中。”苏乙接着道,“所以我杀了那些来捉我的人,逃了出来。戴春风担心刘海清为我通风报信,竟遥控指挥他的手下,夺了他的权,软禁了他,逼他出卖我!”
“但海清和我是可以托付生死的手足,眼看我即将万劫不复,他自然不会冷眼旁观,更逞论是出卖我。于是他想方设法恢复自由,逃了出去。此事很快被金陵的戴春风知晓,此人丧心病狂,竟号令津门黑白两道追杀我和海清,彼时我和海清都走投无路,海清乃暴烈性情,眼见陷入绝境,决定牺牲自我,舍身取义!”
“他去了日租界,束手就缚,向哲彭人坦诚是他主谋杀了张敬尧,并以投诚为幌子,欺骗哲彭人保护他、让他召开记者会,说出所谓刺杀张敬尧其实是果府幕后主使的真相!”
“他拿捏准了哲彭人的命脉,哲彭人果然上了当。但海清骗得过哲彭人,却骗不过我!我很清楚,海清这么做,只是为了撇清我的关系,抢先戴春风一步,公开刺张的真相,让果府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一旦事成,他不容于国,且哲彭人恼羞成怒下,他必不会苟活!”
“好汉子!”宫宝森忍不住称赞道,“有勇有谋,义薄云天,真想见见这位刘壮士,看看他是何等了得的英雄!”
“刘海清……”郑山傲也颇为动容,“我见过他,以前只觉此人工于心计,却不想他有如此悲壮豪情,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当时另有一友人受海清委托,想要带我离开津门,我从他口中得知信息,推测出了海清的真正目的,猜到了海清彼时已心存死志。”苏乙接着道,“耿良辰堂堂七尺男儿,怎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为我赴死?况且我的性格向来是不到最后一秒,绝不轻言放弃,哪怕面临绝境,也绝不放弃求生的希望。”
“于是在哲彭人押送海清赴会之时,我和那位友人半路拦截,救下了海清!为防万一,我顺手捉了哲彭在津门的间谍头目,三野百吉……”
“三野百吉”这个名字仿佛带有一股魔力,当苏乙提到这个名字时,宫宝森和郑山傲的呼吸瞬间一滞,两人眼中都露出无比惊骇的神色。
这个名字最近闻名于全国,因为在前些日子轰动全世界的金陵事件中,三野百吉、南造云子还有黄濬,这三个人的名字频繁出现于各大报纸之上,这三个人的来历过往被扒了个一干二净,但凡关心国事的国人都对此一清二楚。
三野百吉到底是怎么从津门神奇地跑去金陵的,一直是个迷。
可今天,在苏乙澄清自己的解释中,这么个致命的机密消息,似乎就要以这样一种意外的方式,在他们面前掀开一角。
“看来您二位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苏乙叹了口气,“总之,我当时很清楚,留在津门,我和海清只有死路一条!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求活,就只有前往金陵一行!”
说到这里,苏乙看向宫宝森:“我到金陵的那日,见到了两个人。宫师傅,您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宫宝森怔了怔,心中立刻猜到了几分,不由瞪大了眼睛。
“看来宫师傅已经猜到了。”苏乙肃然道,“就是令千金,还有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位老仆人!”
郑山傲也呆住了,他没想到,苏乙和宫家居然还有如此渊源。
“金陵发生的事情不用我多说,您二位也知有多要命!”苏乙压低声音沉沉地说道,“我耿良辰能侥幸活得性命,已是祖宗保佑。回到津门后更是如惊弓之鸟,时刻忧心受到牵连。不敢瞒二位,回津之后,良辰受到大小暗杀五次,有打黑枪的,有下毒的,还有刺客上门的……”
“各种阴谋陷阱,各种致命危机!短短数日,我已多次在鬼门关徘徊了。是谁想杀我?有多少人要杀我,我不敢问,也不敢说。”苏乙看着宫宝森,“在这种时候,两个在金陵见过我的人来到我面前,说是要跟我比武……老爷子,换了您是我,您怎么想?您能心平气和吗?”
“宫师傅,说句不怕得罪您的话,也就我当时我看出您气质不凡,身份不一般,心里存了几分忌惮和猜测,再者也不想伤及无辜,否则,但凡我心狠一点,我当时就让手下把你们四个全都乱枪打死了!”
宫宝森和郑山傲全呆呆看着苏乙,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背后居然还牵扯到这么要命的事情。
“就在今早上,我刚倒掉了一杯被下了剧毒的茶水。当时宫师傅您再三激我出手,再加上令千金和我在金陵的见面,我下意识便觉得这又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苏乙继续说道,“泥人尚有三分火,联想到连日来遭逢的阴谋暗杀,我承认,当时只想发泄,想着给你们一个教训,因此才如此偏激……”
“事后我匆匆离去,一是担心此事会有后续阴谋,二是发泄之后也怕误伤好人,所以差遣手下去查宫师傅你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