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这种情况,苏乙当然会预料到,怎能不做好准备?
当下两人把麻绳合成几股,绕过其中两根,然后一头把钢钎插在绳套里,开始拧。
很快,只听轻微一声“嘣”的声音,这根铁条在焊接的地方直接绷断了。
“可以啊,这办法好,太省力气了。”一线天啧啧称奇。
“以后要多读书,就知道这只是常识了。”苏乙随意调侃他一句,“继续!”
两人依法炮制,很快就拧断了下一根,这样一来,人就已经可以钻进去了。
一线天刚要钻进去,苏乙却拦住了他:“你在这儿警戒,我进去。我得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咱们的计划,所以我得亲自看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肯定很脏,要不这样,”一线天道,“我先把里面清理一下,你再进去。”
苏乙摇摇头:“我又不是大少爷,你也不是我的仆人,干嘛要把脏活儿都推给你?行了,别争了,注意警戒!”
说罢,苏乙就直接钻了进去。
一线天还想再拦,但最终没有再争。
现在进去只是侦查情况,无论情况如何,苏乙都还是要返回来制定最后的方案的。一线天想要自己进去侦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苏乙做这些脏活儿,他是手下,这事儿他应该去做才对。
但苏乙身为大家的头儿,根本不在乎这个。
虽然只是小事,却也能见苏乙的为人,这让一线天感到很心暖。
苏乙刚进去没多久,就干呕得停不下来,眼泪都呛出来了。
太臭了!
这种生理上的极端反应,根本是他没办法控制的。
他急忙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两缕棉絮塞住鼻子,又从衣服内襟上扯了一块布,蒙住了口鼻,这才重新往里钻去。
管道是有个斜斜向上的坡度的,里面很粘稠湿滑,触感和味道都非常恶心。
但苏乙很快就克服了这些外部环境因素,不为所动往里爬行着。
进去约莫四五米后,里面已经黑得漆黑不见五指。
苏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把它绑在肩上,然后继续前行。
有几处地方,管道被一些恶心的东西堵住了大半,人根本过不去。
苏乙只好取出随身带来的短铁锹开挖,把这些类似淤泥般粘稠恶心、散发出剧烈恶臭的玩意儿挖到身后,平铺在管道底部,然后继续换换前行。
就这样,苏乙很艰难在管道中前行着。
这个过程中,苏乙居然还在这下水管道中发现了两具骸骨!
其中一具早已只剩下白骨,另一具却高度腐烂,稍微移动一下,身上的腐肉一块块往下“滑落”。
这腐尸简直臭到没朋友。
但因为它是窝在管道内,占据了管道的大部分位置,苏乙不得不把它放平,然后从它身上爬过去。
其中酸爽,唯他自知。
这两具骸骨身上都没穿衣服,而且都蜷缩成一团。
苏乙只是略微一想,就能脑补出这两具骸骨生前面临的处境。
他们绝不是自己逃到这里的,而是被人扒光衣服,赶下来的。
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被人扔到了下水井里。这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想要逃出去,外面有铁栅栏阻碍,想要爬上井口,因为某些原因也未能如愿。
最终,他们只能蜷缩在黑暗恶臭的下水井里,凄惨的死去。
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冤屈,什么故事,苏乙并不关心。
这年头儿的可怜人太多了,他可怜不过来。
但根据这两个人的处境,苏乙却判断出,维修井的井盖极大可能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被从外面锁住了。
不然,这两具骸骨不该被困在这里才对。
这无疑是很糟糕的情况,但苏乙没有受到影响。具体情况如何,他还需要亲自侦查过了再做决定。
他接着往前艰难攀爬,时不时就要清除阻碍,走走停停,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才总算走到了尽头。
到了这里,有一些沉积在此的厨余垃圾、排泄物之类的恶心事物,让苏乙差点直接吐出来。
“奥利奥奥利奥奥利奥……”苏乙心里默念巧克力夹心饼干的名字,强行给自己洗脑,才勉强让自己无视了这些粘稠恶臭之物的存在,身体在三四十厘米深的“泥泞”里淌过。
有光线透过上面井盖的两个孔洞洒下来,苏乙直接关掉了手电筒。
他往上看去,只见圆形井壁高低错落着排列着一些小的排污管道,还在往下淅淅沥沥地流淌着污水。
维修井的直径明显比下面的管道小一些,大概是七十公分左右。
但也足够一个人爬上去。
井高不过四米,这对苏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很快把双腿从“泥泞”里拔出来,开始往上攀爬。
很快,就爬到了顶上。
他把口鼻对到井盖的孔洞下,贪婪地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