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村跟镇上申请,然后专人维护,各个村轮流排队使用的。
月朗星稀,依稀照在田间羊肠小道上,映得这土路发白,让文慧不至于踏进田坎里去。
她一路疾走,脑子里却迅速把昨晚临睡前想好的事情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慎重推敲着每一步所蕴含的风险。
文慧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敏感,今天一旦发动,若是成了自然好说,可若是败了,用万劫不复来形容,绝不夸张。
所以她没有失败的资格,也没有后退可言!
走了一里多地便到了河边。河水淙淙,水流湍急。
文慧熟练地撇了根树枝放在嘴里咀嚼着,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来,从里面抓出一把草灰来塞进嘴里,用咀嚼出纤维细丝的树枝蘸着被唾液打湿的草灰开始刷牙。
其实这时候的农村很不讲卫生,几乎人人身上都有臭虫,大家也几乎不怎么刷牙。
但文慧受不了不讲个人卫生的习惯,所以她只好用最古老的办法来处理口腔卫生。
漱口后,文慧掬起一捧水拍在自己脸上。
冰冷的河水让她的思维更加敏锐,她一边洗脸,一边仔细思索,无意间突然发现水波中倒映出一个身影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
文慧悚然一惊,心中掀起波澜,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猛然回头,但见不远处树影婆娑、林涛阵阵,哪有半个身影。
再一想那个人如今远在京城,她便自嘲一笑。
“我一定是太想念你了。”她自语一声,微微一叹,便打了一盆水,端着它往回走去。
回到守护棚时,欧金秀已经起来了,把铺盖用一块竹篾席子包住牢牢捆了起来。
村里的孩童多,有两次偷了她们的铺盖,害得两人晚上没有被褥。
好在第二天都找了回来。
后来在文慧的建议下,两人开始把铺盖捆起来,并且打的是一种很特殊的结,不容易被解开。
欧金秀其实有些不理解把铺盖捆起来这件事,她认为如果真想偷,人家大不了不解绳子,照样能把铺盖偷走,这样反倒更方便。
但文慧却告诉欧金秀,这么做不是为了防盗,而是为了万一下次铺盖再被偷走,被偷走的铺盖就大概率不会像是之前几次被弄得很脏了。
因为孩子们偷走铺盖一般都出于恶趣味或者被人挑唆,铺盖对他们来说本身没什么用,一般他们得手后都会把它藏起来,前两次都是这样的情况。
一次藏在猪圈,一次藏在驴棚里。
这些地方的卫生状况可想而知,结果就导致铺盖被找回来的时候脏得没法看,两人只能先拆洗晾晒,隔天再用。
文慧说,孩子们大概率懒得去解一个解不开的绳结,再加上被捆好的铺盖更便于隐藏存放,这样一来,等他们再找到铺盖,铺盖大概率就是干净的。
欧金秀对文慧这种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十分佩服,再加上她本身也被文慧所折服,对文慧自然是言听计从。
“快来洗脸。”文慧把盆子往地上一放。
“谢谢啦文慧姐!”欧金秀笑嘻嘻道谢。
“金秀,昨晚欧大宝的事儿我问过你的意见,你说支持我的建议。我现在想再问你一遍,你的想法有变化吗??”欧金秀洗脸的时候,文慧在一边开门见山问道。
“文慧姐,要不……算了吧。”欧金秀动作顿了顿,声音低沉道,“欧大宝就是个无赖,村子里谁都不敢惹他,咱们也斗不过他的。”
“昨晚他是被我吓走了,但他这种人以后一定不会甘心。”文慧淡淡道,“你要是忍下来,以后他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一有机会他还会那么做,甚至更过分。”
欧金秀眼中闪过畏惧,道:“但是,但是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
“如果他报复不了你呢?”文慧问道。
“这怎么可能?”欧金秀道。
“你信不信我?”文慧看着她。
“我当然信你了文慧姐!”欧金秀急忙道。
文慧笑了笑:“我向你保证,他绝对报复不到你身上!”
欧金秀沉默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好,文慧姐,我豁出去了,就按你说的做!”
文慧笑着点点头:“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余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两人借着月色赶到村子的食堂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其实这时候本来应该还有两个妇女也在干活的,但这两人故意不来,就是为了把自己的活儿也都让文慧和金秀一并干了,她们好多睡会儿觉。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之前金秀把这事儿反应给了村里的老支书,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金秀很生气地告诉文慧,还不是因为其中一个偷懒的妇女是他的小姨子,他才这样说。
文慧笑着告诉金秀先别计较。
一个生产队几百人的早饭要两个人做,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