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过并没有请厉大森落座,他靠在椅背上,很随意地一扬下巴,“说吧,你想怎么谈?”
厉大森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苏乙的无礼,深深刺痛了他的内心。
他再次忍了下来,笑呵呵也自顾自坐了下来,说道:“耿兄弟,两百四十六个力巴,一个不少,全放了,人你也全接走了。”
“你要吴赞彤,我也把他送来了,不过是死的,想来耿兄弟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厉大森笑眯眯盯着苏乙的眼睛:“和知太君知道就算吴赞彤活着你也会杀了他,所以干脆替你代劳了。他让我转告你,你不必谢谢他。”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苏乙突然道,“厉老爷子,说起来,你和吴赞彤都是哲彭人的狗。只不过吴赞彤是老狗,你是新狗。现在哲彭人把老狗杀了,你就一点也不为自己以后担心?你就不怕有一天你成了老狗,也被哲彭人杀了送我?”
厉大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耿兄弟,我对你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好好好,当我没问。”苏乙笑嘻嘻摆摆手,“你接着说。你还想谈什么?”
厉大森好容易咽下这口恶气,冷冷地继续道:“既然哲彭人做到了该做的事情,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你得立刻解除对日租界脚行的封锁,同时,让那些离开日租界的力巴们,怎么走的,还怎么回来!”
“我可以宣布解除封锁。”苏乙道,“但仅限于此,那些离开日租界的力巴们,他们想回就回,不想回,我也不会强迫。”
“你这个龙头不发话,他们当然不会回来!”厉大森道,“耿兄弟,我希望……”
“我不要你希望。”苏乙笑呵呵打断他,“厉老爷子,你是代表哲彭人来跟我谈的,我答应哲彭人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不要在中间添油加醋。”
“我说的话,就代表哲彭人的意思!”厉大森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不信。”苏乙笑道。
“你……”厉大森怒目而视。
苏乙则面不改色。
然而厉大森居然又咽下了这口气。
“哎呀,耿兄弟,你果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厉大森笑呵呵道,“居然逼得哲彭人都得低头,你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劲啊。不过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痴长你几十岁,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该不该讲,那就闭上你的嘴。”苏乙不屑一笑,“几十岁的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来我这儿干嘛来了吗?”
厉大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苏乙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他都一而再再而三服软了,苏乙对他的言语还如此尖酸刻薄。
他怎么也是江湖前辈,这个小混账一点礼数都不讲的吗?
“耿良辰,我对你一再客气,不是因为我怕了你!”厉大森再遏制不住怒气,忍不住厉声呵斥道,“现在三同会和青帮都在我手,真打起来,你我势均力敌,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只是不想闹得鱼死网破,才对你一再忍让!你若是再对我这般态度,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苏乙笑眯眯道:“这就生气了?喂,被人骂两句你就受不了,你以后怎么当汉奸啊?”
“姓耿的,嘴上积德!”厉大森气得脸通红,“你要是再这样,今天你我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指向门外:“外面的棺材里,装的是吴赞彤的尸体,今天能装他的,明天也能装你的!”
“不要觉得暂时压过哲彭人一头,你就有多了不起。也不要觉得哲彭人真怕了你!”厉大森冷笑着,“年轻人,你手底下人再多有什么用?血肉之躯,挡得住炮弹吗?你一个脚行头头,跟一个国家比起来,就犹如蝼蚁和巨象!”
“天下不止津门一地,年轻人,走出去看看吧,哲彭人已经打过山海关了,离津门还有多远?真到了哲彭人做了津门主人的那天,你……”
“真到了那一天,我耿良辰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华国人。”苏乙笑呵呵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厉大森,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呀,没羞没臊,不要碧莲,其实你早已经死了。”
眼见厉大森还要说话,苏乙摆摆手打断他:“第一,吴赞彤的尸体,哪儿来的抬哪儿去!敢留在这儿,我把你也装进棺材里去,我倒要看看,你的哲彭主子敢不敢因为你而跟我翻脸!”
“第二,条件我跟你的主子都谈好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厉大森怒极反笑,用怨恨无比的眼神死死盯着苏乙,他今天一张老脸算是被耿良辰踩在地上摩擦了。
“耿良辰,你别狂,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厉大森咬牙切齿地道。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去。
“对了。”苏乙突然叫住他。
厉大森回过身怨毒看向苏乙。
苏乙对他呲牙一笑:“忘了告诉你了,你既然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