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伛偻老人猛地跳出屋子来,警惕喝问道:“是谁!”
他声音苍老,但动作倒是极为灵活,眼神也极为犀利。
来人哈哈一笑摘下斗笠道:“绿竹翁,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伛偻老人也就是绿竹翁,他借着月色凑近一看,只见来人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气度豪迈。
顿时神色一变,急忙抱拳沉声道:“原来是向左使大驾光临,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这豪迈老人,便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人称天王老子的向问天了。
“盈盈呢?”向问天问道。
“圣姑安在!”绿竹翁急忙道,“左使稍等,容老朽进去通报。”
就在这时屋中传来一个轻灵的声音:“来的是向叔叔么?快快请进。”
话语中夹杂着欣喜。
“是!”绿竹翁急忙应下,让到一边。
向问天捋须一笑,阔步迈进屋中。
只见正堂对面的桌前,一个婀娜清丽的妙龄女子正站起来,惊喜地看过来。
“向叔叔,你来看我啦?”
这女子便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了。
她在日月神教中虽无实权,但地位尊崇,哪怕是贵为长老堂主,也都对她敬重有加。
这不止因为她是任我行的女儿,而是因为东方不败对她极为疼爱,教众们自然是爱屋及乌,不敢对她造次。
任盈盈虽然在日月神教内只有虚名,并无实职,但在日月神教外围的左道各派中威望却极高,几乎到了一声令下莫有不从的境地。
有人说这是因为任盈盈为人善良,常为左道诸派说话求情的缘故。
但在绿林魔道的世界里,善良是不会得到尊敬的,只会被人利用。
左道诸派对任盈盈又敬又怕,显然是另有缘由。
“哈哈,盈盈,许久不见,你清减了不少。”向问天笑道,“绿竹翁,圣姑没有吃的白白胖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绿竹翁却吓得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左使恕罪!左使恕罪!”
“向叔叔你别吓他。”任盈盈笑道,“我要是真的白白胖胖,那才是他该死呢。”
说着她挥挥衣袖,绿竹翁立刻会意,急忙退了出去。
“向叔叔请坐。”任盈盈请向问天落座,亲自为他斟茶,“上个月我还听闻向叔叔你在江南,怎么突然又来京洛了?”
“我是八百里加急,特意赶过来的!”向问天正色道,“盈盈,你知不知道?东方不败这狗贼,下黑木崖了!”
当啷!
任盈盈手一抖,竟撞倒了茶杯。
“此言当真?”任盈盈震惊良久,才不可置信追问道。
“千真万确!”向问天微微颔首,“他和杨莲亭都下来了,随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上官云。现在在黑木崖上贾布统领全教上下事务,杨莲亭这个小贼这次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还让童百熊做了监察使,说要彻查全教上下不臣之徒!他还赐给童百熊黑木令,允其先斩后奏。”
这信息量就很大了。
任盈盈重新扶起茶杯,给向问天倒了茶,借着这工夫消化了一下这些消息,这才重新开口道:“东方不败十年不下黑木崖,这次突然离开,到底所为何事?”
向问天摇头:“动机不明!”
“会不会是故布迷阵,有什么阴谋?”任盈盈蹙眉道。
“应该不会。”向问天摇头,“圣教和正道诸派承平已久,各自相安,以东方不败的性子,只要敌人没杀到黑木崖上,他才懒得去管。圣教上下如今岁被杨莲亭搞得乌烟瘴气,却也无事发生,左道诸派也都老实的很。根本没有敌人要他去耍阴谋。”
“他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任盈盈眼神一闪。
“不会!”向问天语气确凿,“我们筹划的事情极为隐秘,他定然不会察觉到。”
“他下山总有缘由,总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吧?”任盈盈面露担忧,“会不会跟爹爹有关?”
向问天面容凝重摇摇头。
这一点,他也不敢确定了。
不过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他认为这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东方不败这狗贼,十年来龟缩再黑木崖上,常人难以得见!我们就算想对他下手,也没有机会!”向问天冷笑道,“但这回,他居然从黑木崖上主动下来,而且身边只带了一个上官云,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杨莲亭。呵呵,盈盈,你不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吗?”
“向叔叔,您是说……”任盈盈睁大眼睛。
“趁此良机,铲除东方狗贼!”向问天目绽杀机,咬牙说道,“如果这次能杀了东方不败,圣教群龙无首,只要我们稍加引导,就可以说服大家迎回老教主执掌坤乾,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