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朝崖壁一蹬,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脚下轻点水面,很快就到了岸边。
怪石嶙峋的岸边,有一片胡杨林,树木稀疏。
林子另一边却绿草如茵,木屋如星罗棋布随意散落,草地上隔一段距离便有牛马羊悠闲吃草,身穿异族服饰之人赶着牛羊放牧。
苏乙看过地图,知道这里叫五个泉子,是一座小牧村,村民不足百户,却各民族都有。
他当时根据地形以及原剧情判断,自己从那无名山谷出来后会落在此地,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他和苏奴儿约定的地方就是在此,苏奴儿还带着他的长枪和一些行李,骑着他们两人的马。
苏乙正在想苏奴儿会在什么地方等自己,就听不远处传来马嘶犬吠等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怒喝喊叫之声,像是有人打起来了。
苏乙心中一动,便向那处飞掠而去。
这是一处看起来很破旧的木舍,木栅栏因年久失修,多段倒塌,院中泥泞不堪,杂物四处洒落,像是被主人废弃已久。
苏乙越过屋舍,一眼看到在屋舍前面的土路上,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正骑在大马上,指挥着十几头恶犬,围攻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
在院落之中,躺着两匹马尸,马尸身上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的,已不成样子。
在马尸周边还有几具狗的尸体,这些狗子身上都没有伤痕,各个体壮高大,皮毛油亮,显然是被人饲养过的。
骑在马上的女人一身碧色胡服,英姿飒爽,容貌娇俏,此刻正连连呼哨,指挥着群犬围攻那荆钗布裙的少女。
她旁边的公子相貌俊朗,身着墨绿短褂,华丽不凡。他眼角带着讥讽之色,手中扣着两枚核桃。
荆钗布裙的女子明显是身怀武功,只是似乎左腿受伤,一瘸一拐行动不便。但在十多头恶犬的围攻下,她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也不见如何招架,身形飘忽,左闪右避,就让恶犬的围攻扑空。
不但如此,她偶尔伸出手指一戳,只要戳在恶犬身上,便立刻呜咽着倒地抽搐,顷刻便毙命。
“好胆,敢杀我的平西将军,贱人,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你葬身犬腹!”马上的女人眼见荆钗布裙女子一指头戳死最威风凛凛的一头恶犬,顿时勃然大怒叫了起来。
便在这时,那一边的公子突然屈指一弹,其手中核桃顿时飞出。
布裙女子虽反应过来急忙闪避,却还是迟了,被这核桃打中另一条腿,顿时痛呼一声倒地。
“中了!”公子顿时喜笑颜开,拍手叫好。
马上女子见状大喜:“表哥做得好!平南平北将军,快上!咬死她!”
那马上公子露出矜持笑容,正要开口,眼角突然一瞥,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苏乙,顿时面色一变,急喝道:“什么人!”
不过见苏乙只是双手环抱胸前站在一边看热闹,他微微放下心来。
而便在此时,场中变生肘腋。
眼看几头恶犬扑向了跌倒的布裙少女,这少女突然袖子一扬,顿时一团灰雾从她袖中扩散开来,而与此同时她施展一种极为巧妙地身法滚地腾挪,逃脱了群犬撕咬,使得那些恶犬不但扑了个空,还撞在了一起,摔成一团。
不过摔倒的恶犬挣扎了几下,却惊恐呜咽着抽搐倒下,再没有爬起来。
还剩下两只恶犬立刻夹着尾巴逃远,对着布裙少女狂吠,却不敢再向前。
好厉害的毒!
一边的苏乙都看得暗自咋舌。
这布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样貌却是奇丑无比。皮肤黝黑,好好一张脸皮肤坑坑洼洼,肿胀丑陋,布满脓疮,只有一双眸子颇有身材,身材也是苗条纤秀。
“贱人,敢毒死我的狗,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马上的女子本以为布裙少女会被自己的狗咬死,脸上已浮现出恶毒残忍之色,但如此变故,却让她表情凝固,继而气急败坏大叫起来。
布裙少女冷笑连连,说出话来却是声如黄鹂,清脆无比:“朱九真,我不但要毒死你的狗,还要毒死你们这对狗男女!有本事就下马和我打一场,看看鹿死谁手!”
说着,她也往苏乙这边看了一眼,怔了怔,然后不动声色斜斜后退一步,身子微微侧过来,显然是对苏乙也有了防备。
这时朱九真也发现了苏乙,见苏乙衣着华丽,背负长刀,气度不凡,顿时一愣。
旁边那把核桃当暗器的公子见苏乙没有答他的话,再次沉声问道:“阁下是谁?不知有何见教?”
苏乙面无表情指着院中那两匹被啃得血肉模糊的两具马尸,淡淡道:“是你们杀了我的马?”
那两匹黄骠马高大健硕,体态不凡,是以苏乙一眼认出,那就是他从斡端城里骑出来的两匹马。
可现在,两匹马却变成了马尸。
那样貌丑陋的布裙女子听苏乙问话,顿时眼珠一转,指着马上女子道:“就是他们杀了你的马!你的马被他们的狗给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