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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二字,束缚了他的一切。
“老爷,丁字沽码头到了。”赶车的车夫小心提醒道。
郑山傲茫然抬头,看着眼前喧嚣的码头。
他本来是来找苏乙的,他打算说服苏乙放弃踢馆,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他做好了翻脸坏规矩的准备。
但愤怒过后,他突然觉得现在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木已成舟,陈识和苏乙二人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这二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岂会在关键时刻,被他翻盘?
他现在做任何事情,只怕人家都有应对之策。
“回去吧!”郑山傲叹了口气,认命了。
他终究是没有拼着鱼死网破,也要跟苏乙做个彻底切割的勇气。
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其实想想,耿良辰也不一定就会闯出太大的祸事。
再想想,耿良辰如果真能闯出偌大名堂,他郑山傲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名利吗?
等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时,郑山傲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接受了现实。
是日,耿良辰正式代表咏春门,向武行下了踢馆挑战书。
挑战书一式两份,一份送给了武行的头牌郑山傲手上,一份寄给了《益世报》,当日《益世报》第三版全版都刊登着这份踢馆挑战书,一夜之间,整个津门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要说津门最近风头最大的人物,耿良辰的大名甚至盖过了前段时间搅动风云的王雅桥,也超过了近期天天见报的李顿。
先是登瀛楼请几百个力巴吃饭,现在又代表一个南方小拳种来武行踢馆,还把踢馆的挑战书登在了《益世报》上。
这个耿良辰,很会出风头嘛。
津门人最爱看热闹,尤其是爱看小人物崛起的热闹。
耿良辰的过往很快被记者们扒了出来,于是人人都知道了,这是个津门本地的孩子,土生土长,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
于是百姓们对耿良辰的印象更好了,对踢馆这件事的热情,也空前高涨。
武行一下子被动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十九家武馆急忙聚集在一起,请郑山傲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
“郑会长,大家都说这个耿良辰是您的干儿子,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众人刚落座,一个武馆馆主就迫不及待地发声问道。
众人的眼神立刻集中在了郑山傲的身上。
郑山傲面无表情,点点头:“小耿是我干儿子。”
“那这踢馆是怎么回事儿啊?”另一个武馆馆主道,“郑会长,他搞得这么沸沸扬扬,是您一手安排的吗?踢馆就踢馆,这些年每年都有外地人来时不时踢馆,但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的,还是头一遭!您这是打算为你干儿子扬名吗?”
“你扬名没关系,但看这意思,是打算踩着我们几个老哥们儿的脸扬名?郑会长,你这有点太不地道了吧?”
“就是,这么些年大伙儿敬你,为的还不就是您处事公平,但现在你为了你干儿子这么对我们,您觉得这合适吗?”
“郑大哥,你这么干可是让我们寒了心了呀……”
一群馆主七嘴八舌发着牢骚,纷纷抱怨着郑山傲。
跟郑山傲猜测的一模一样,大家得知耿良辰是他郑山傲的干儿子后,没人觉得这是耿良辰私自所为,一口咬定整件事就是你郑山傲在从中搞鬼。
你是武行龙头,没你点头,不可能有人来踢馆的。
所以你干儿子肯定和你说了踢馆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你是知情的,你说你没有帮你干儿子谋划,谁信?
换了是你自己,你自己相信吗?
郑山傲有嘴难辨。
好在他也没打算辩。
他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馆主们七嘴八舌嘈杂喧嚣,只是一言不发。
“诸位,”便在这时邹榕开口了。
津门十九家武行组成的联盟叫做津门武士会,这个武士会的第一任会长是霍元甲,值得一提的是,霍元甲同时也是脚行的四大总把头之一。
这是真事儿。
霍元甲去世后的第二任会长,就是邹榕的丈夫韩先生。
韩先生做了没两年会长,就被武功、心智都高于他的郑山傲赶下了台。
郑山傲当年就是按照武行的规矩踢馆,不过对战的都是各个武馆老一辈的高手。
一路过关斩将,最后郑山傲成功把韩先生拉下了马。
韩先生十分不甘心,他一心想要打败郑山傲,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尊严,抢回津门武士会会长的位置。
但他知道,凭他本身的武功,是不可能做到的。
于是他苦练了一门绝技——挟刀揉手。
这门功夫是行诡道,风格飘忽不定,让人很难琢磨,关键是,挟刀揉手是韩先生专门为了克制郑山傲的八卦掌,而自创出的武艺。
从这一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