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道,“如果这个目标真的可以达成,援朝,你说我的身份还会是我们婚姻的阻碍吗?”
苏乙不忍心打击文慧的乐观,笑道:“我相信不会的。”
“我也相信。”文慧开心笑道,“尤其是你帮我打开这么好的局面,我更有自信了。至于你,援朝,我相信你一定会以你的方式,也为我们的未来去努力。我们最终会克服万难胜利会师,那一刻想想就让人十分期待,那一定会格外浪漫和甜蜜,你说对么援朝?”
看着文慧憧憬的表情,苏乙忍不住道:“如果时间会很久呢?”
“只要值得,多久都好。”文慧不假思索道。
苏乙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用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默默眺望着远山。
文慧也环抱住苏乙的腰,倚在他怀中,享受着他给的温暖。
苏乙很清楚,想要跟文慧在一起要面临多少困难和阻碍。他们两个不像是傻柱和冉秋叶,可以用小手段去解决。文慧成分高,关注度大,这种小手段根本没有施展的可能。
就算文慧把这个贫困山村改造成第二个大寨,也不可能。在这个唯血统和成分论的时代里,文慧这么做反而很危险。
而且只要她不和她父亲做切割,她就不可能恢复正常。
两人要想手牵手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要走的路远比文慧想象中的艰难和险恶一百倍,一万倍!
不过这些苏乙都没有告诉文慧,这些事情只有他的肩膀才能扛的下。
苏乙不知道愚公移山的时候,挖下第一铁锨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但他相信自己绝不会是愚公移山。
天底下做任何事情的道理都是相同的,着手一点,连成一线,改变一面,颠覆整体。
多交朋友,多改善朋友处境,朋友多了,力量就大了,路就宽了。
这是正,还有奇。
对朋友要用正,对敌人要用奇。
正奇结合,方能事半功倍。
这世上最难的是人心,很多失败都是因为分不清敌我,看不清人心,但苏乙分得清。
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也不必太过担忧,它毕竟也是由一个点一个点组成的,而不是浑然一体,生来便如此庞大。
文慧不知道苏乙此刻疯狂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认定的这个男人一身神秘,掌握着一些不能用现有科学解释的强大力量。
比如她现在所拥有的一身力气和充沛的精神,便源于苏乙。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分别时苏乙把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那一股涓涓热流汇聚进入她身体的感觉。
“这是什么?”当时她几乎震撼到不能思考。
“你就当是北冥神功吧。”当时苏乙是这么说的,“有它保护你,我至少放心一些。”
文慧没有再追问苏乙。
她不深究这些,就像她尽管很好奇苏乙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她也不问。
一个人肯展示他不肯轻易示人的秘密给你,这本身是多大的付出和信任?
何必再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而为难他?
文慧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她不是古板教条的老顽固。她相信学海无涯,因此她也相信这世上存在但她却不知道的事情一定还有很多很多。她从不排斥接触新事物,也从不惧怕自己一些固有的认知被打破。
更妙的是她有“好读书却不求甚解”的知足常乐,她相信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专心做好眼前的事情已不容易,没必要凡事都去一探究竟。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造就了乐观、专注而自信的她。
真正相爱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这晚苏乙和文慧聊了很久。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乙还特地跑了一趟点睡了欧金秀。
文慧跟苏乙讲了她家里发生变故后的事情,她依偎在爱人的怀里,露出了从不在外人前显露的难过和迷茫。
她也有担忧,也有惧怕。
“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年岁也大了,西北苦寒,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援朝,我好怕这一别就是……我不敢想象那一幕的发生。”
“我也有幼稚的想法,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你和你们厂的厂花结婚了,还邀请我吃你的喜糖,我吃你个大头鬼!那天早上劳动的时候我还很生气,我还故意把粪桶上的污秽蹭在一个骂我的大娘腿上……”
恋人之间的分享,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点小事也会觉得津津有味。
苏乙跟文慧讲了张春梅死后自己的压抑和愤怒,他讲了自己现在的工作,也说起了小当的乖巧,他告诉文慧,他很喜欢这个干女儿。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可惜时间太短,文慧毕竟只是凡人,一夜不睡的话根本撑不住第二天高强度的劳作。
所以他提出了分别。
“我还不走,明天晚上我还在。”苏乙察觉出了文慧的不舍,安慰道。
“不,你还要等我一整天,这在浪费你的时间。”文慧摇头拒绝,“再说千里迢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