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上压制住其它阁臣,这就是靠才华。”
张潮乍听觉得颇有道理,但再细想后就脱口而出:“你是想说你自己?你就是特殊的那一个?”
秦德威负手而立,举头望月长叹一声:“老师你真说对了!天不生我秦德威,朝纲如长夜!
设若国家无我秦德威,朝政会变成你说的那样,你们就只能看着夏言和严嵩两人唱烂戏了。”
张潮二话也不想说,又伸手去找牵马的仆役索要马鞭。
说点大实话都不行?秦德威连忙拦住,“老师镇静!镇静!对了,老师你最近进献青词状况如何?皇上可曾满意?”
张潮顿时很有点羞愧,发泄性的说:“满意!实在太满意了!”
最近这半年来,在入直无逸殿群臣中,张潮进献的青词质量总体最佳。
一是因为夏言和严嵩要分心处置政务,顾鼎臣身体又不好,不能像张潮这样专心雕琢。
二是因为归有光这个大笔杆子源源不断的提供底稿,张老师弹药充足质量又高。
三是因为严嵩最厉害的枪手,也就是严世蕃并不在京师。
所以综合种种原因,最近半年来,张潮居然成了青词质量最拔尖的那个人。
秦德威点头道:“那就好!无论政局到底如何演化,老师你肯定不会有事!青词一定保佑你!”
张潮:“.”
自从秦德威入朝后,他的仕途就渐渐跑偏了,而且越来越偏的没边了。
此时秦德威则暗暗感慨,其实张老师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当今这个局势下,能冷静的看清楚入阁没用甚至还可能是大坑的人,有几个人?
面对巨大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稳住心神,不为所动?
入阁毕竟是文臣最高荣耀,多数人看到入阁机会就脑子发热,完全不计后果了,只为了被人称一声“阁老”而已。
分开之前,张潮又问道:“这次变局,你究竟有何想法?”
秦德威无可奈何的说:“我本无任何想法,但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无欲无求,严嵩却有搞事之意,这就很闹心了。”
张老师明显不信,并感到自己智商受到了羞辱,你秦德威什么时候“无欲无求”过?
说句难听点的,如果不是你秦德威“劣迹斑斑”,严嵩吃饱撑着刻意针对你?
秦德威也没办法,这真是大实话没人信!
手握三大尚书工具人,坐镇文渊阁受赐银章,又有入直无逸殿写青词的老师,完全有资格笑看风云,坐视别人打到头破血流。
张老师决定换个问法:“那你感觉,严嵩的目的是什么?”
秦德威摇头说:“当前十分不好说,也许是虚张声势故布疑兵,也许是以此来威慑我们,也许是想制造一个舆情,让我们成为其他人的众矢之的。”
张潮叹道:“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而作了?”
秦德威冷哼说:“不用坐以待毙,也可以先发制人。严嵩终究还是格局太小,只会盯着内阁这一亩三分地,看我站在更高的维度,给他上一课!”
于是张老师反问道:“你还说你没想法?”随即又说:“还有,你似乎无法出席廷推。”
根据圣旨,参加推廷推的人员范围是“阁部院三品以上大臣”,这是非常惯例通用的一种圈定。
而秦德威不多不少,正好只是个正四品,不属于三品以上。虽然贵为中堂、双学士、三位一体清流,但四品就是四品。
秦德威答话说:“没资格出席没关系,我自有办法!”
又过得数日,翰林院里,吏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温仁和、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张璧一起往外走。
今天午后,是阁部院三品以上大臣集体开会推选新阁臣的时间,地点定在西苑西内门的廊房里。
温仁和与张璧就是代表翰林院,去参加这次会议的。
一般推举大臣时,翰林院并不参与。但内阁和翰林院关系特殊,阁臣都是翰林出身,所以在推举阁臣时,翰林院也会出席,有的时候干脆就是翰林院内推阁臣。
两人刚走到前院,就看到少詹事、左春坊大学士兼翰林学士秦德威堵在大门那里,也不知是做什么来的。
走得近些时,秦德威的目光在温仁和与张璧之间来回扫了几次。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更为熟悉的温仁和,主动开口道:“温前辈,听说你忽然身体不适,需要回家休养!”
温仁和:“???”
秦德威又继续说:“所以你无法去西内门参与推举阁臣了,便委托晚辈我代替你前往!”
温仁和有点生气,他根本不想放弃这次廷推出席!
因为他也有入阁资格!他也是资历非常深的正三品翰林学士了!他对自己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的!
所以温仁和毫不犹豫的说:“那不可能,勿复多言!”
秦德威恳求道:“温前辈还是通融一二,生个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