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了!
要不是拼着给自己身上割几十斤的肉,舍掉了一个化身,恐怕今天某穿越众早就混成深渊王子了。
同样的情况再来一次?
利用魔法塔的奥术之眼装置,可汗看了一下易市的情形。没死的人或恶魔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都化成可以立即搬上祭坛的祭品状态,只差有人将它们搬上桌了。
但要是可汗真敢下这样的决定,它相信,等到某穿越众苏醒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被完全恶魔化的魔法师,千里追杀的场景。
那人说随和,其实已经到了随便的程度。但要说固执的话,那也是顽固到没人性的地步。总之在明知道红线在哪边的情况下,可汗不想去挑战那个男人的脾气。
不过还是那个老问题,可汗的立场与思考方式,和人类不一样,更是和阿札德这个人类中的怪胎不一样。
所以面对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可汗并不单单只是接过阿札德丢来的话头,捧一个恰到好处的哏。相反的,可汗很认真地思考,并和有余力交谈的匣切们交换着意见。
得出结论没有花多少时间,尽管以匣切的算力来说,这可能是以亿计数的讨论下,所得到的结果。但结论……带给可汗一阵悲伤。
匣切是剑型,外表硬邦邦的,当然无法表达情绪。而阿札德是著名的以自我为中心,任凭外界天崩地裂,所以他当然不在意外人的情绪。
但好歹现在可汗是被阿札德扛着,一人一剑的思绪在某种层面上算是相通的。所以可汗的心情,不可避免地被阿札德获知,而不是靠着叨叨絮絮的方式。
阿札德不可能对任何人或物投以关怀或同情的情绪,除非这背后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可汗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所以当它听到阿札德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多亏它剑型外表的硬邦邦,否则也得起一阵鸡皮疙瘩。
不过那个恶心的感觉,远不如现在心中的悲伤。想要按照阿札德的建议,给交战中的那两个男女更大的压力,又不想用深渊所留下,那明显有毒的饵食,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
匣切们所讨论出来的结果,同样是用献祭的方式,顶着一切压力朝着中心内缩!
只是不想用深渊给出的毒饵,它们就只能自己上了……
某穿越众一直以来的观念,要求别人牺牲与杀人无异。但他也无法否认,牺牲是一项美德。
或许上纲上线到以生命为代价的讨论太过沉重,那么将格局稍微缩小一点。在某穿越众老家的传统中,退让,或说礼让也是一种美德。
这些和’牺牲’这项概念,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舍去一些属于自己,或是自己可以轻松获得的个人利益,以此来求取大局上的好处。
总归一句,一样是’利’字当头,差别在利属谁家而已。
在阿札德的要求中,光靠匣切本身的力量,它们已经接触到那无法跨越的极限。想要超越,势必得要有外力作为推手。
在排除掉那些有毒的选项后,匣切们的决议是毫不犹豫地自己来。要是人类群体,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至少在阿札德的推演中,想都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但就这么发生了。
一件连疯子都没想过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了,可想而知这件事在其他人眼中多么魔幻。
阿札德当然不会去劝说什么。他的做法跟某穿越众很类似,总是用吊着的胡萝卜引诱驴子前进。哪怕驴子没诱来,诱来了一匹马或是一头鹿都行。凑合就好。
差别在于,某穿越众要是看到自己抛出的饵,没人愿意咬钩的话,那就算了。但是阿札德的情况,他不介意在胡萝卜之外,再加上鞭子去鞭策一下。
既然有人愿意上了,即便咬饵的不是驴也不是骡,而是一匹世所罕见的独角兽,对阿札德来说也没有关系,反正自己想要推进的事情有人做就好。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可汗的悲伤从何而来,因为今天之后,迷地与深渊的匣切将只剩下它一个,其余匣切将不复存在了。
或者有种可能,现在组建结界的匣切们,会在献祭了自己之后,转化为另外一种存在形式,延续着它们独特的生命。
不论结果是哪一种,匣切一族可说是形同灭绝了。
后悔吗?
就如同过去,匣切一族中的谁迎来真实死亡了,其他匣切会感到悲伤,却不会因此悔恨。
我本过客,缘尽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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