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开出的这两个亿收购资金,秦禹自己是一分都没打算要的。他虽然很缺钱,但心里也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
天成的主要合伙人于家,当初为了帮助秦禹在松江建厂,那真是倾全家族之力,从江州搬到了松江,用时多年才经营出今天这个结果,秦禹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但这事儿不能跟可可谈,越跟她谈,她越伤心,所以秦禹回到师部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可可父亲,于万青。
于家核心成员,早就在老李,老猫等人来川府时,就一起搬了过来,以此来确保安全。
晚上,六点多钟。
师长办公室内,秦禹摆弄着火锅,客气的冲于万青说道:“叔,关于咱们在松江的产业问题,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于万青面无表情地点头。
秦禹给于万青倒了杯酒,弯腰坐下回道:“吴迪那边开价两亿,我接受了。”
“他们这是在索要回馈啊。”
“不是吴迪,而是二战区。”秦禹强调了一句。
于万青插着手,没有吭声。
“叔,我想了一下,这两亿收购款,我这边一分都不要,”秦禹面色严肃地说道:“只抽出三千万,分给下属高层。大家忙活了这么久,拿点大头红利是应该的,而其他的钱,全给于家。”
于万青怔了一下:“这没必要吧?上层关系不光照顾了你,也照顾了我们啊。天成集团的盈利状况能一直很好,那也跟政治关系是分不开的,所以我们也要报恩的。再加上除了药业这一块,你还有建筑公司,以及贸易公司,这两边也得分钱啊。”
“叔,是这样……。”
“还是按照股份比例划分吧,这样公平一些,别人也挑不出毛病。”于万青公事公办地说道。
“叔,天成集团的核心就是药业,而这个产业的政治关系是吴迪给的;技术,运营,外加部分资金投入,是于家给的,所以你们理应占大头。”秦禹脸色认真地说道:“除了这些东西外,咱们还有私人感情。您当初帮我收购了耀光安保,我才有今天的独立师;您当初决定全家从江州搬到松江,才有今天的天成集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都在我心里记着呢。于家理应拿走这个数目的分账,您千万不要推辞,不然就是让我下不来台了。”
“小禹啊,话说到这里,那我也跟你掏掏心窝子。”于万青仰面喝了半杯白酒,扭头看向秦禹说道:“从生意上来讲呢,于家跟你合作是正确的。这些年天成集团给我们的分红,那是有目共睹,已经远超当初刚在一块时的预期了,所以你在钱上,利益上,以及于家在天成集团的地位上,都没有亏待过我们。但你要提感情,信任,那你欠的可多了,你还不起啊!”
秦禹听到这话,无言以对。
“你见过有哪个合伙人,带着自己家里人,全世界跟你跑的?你见过有哪个合伙人,放着好好的钱不挣,去跟你搞什么政治斗争?”于万青有些激动地说道:“如果你光谈钱,可可几年前完全可以接受党政条件,带着天成的股份重新站队了,何必在松江时刻担心着,衙门的快刀会砍在自己的脑袋上呢?利益合伙人而已嘛,有利就在一块,没利那就散呗。”
秦禹闻声立即回道:“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这钱,不是在搞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也不是想用这一亿七千万,就把感情,人情,一块还完。我只是不知道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弥补你们的付出,你懂吗?”
于万青闻声怔了一下。
“叔,你的意思我明白。”秦禹沉默许久后,脸色认真地说道:“该给的交代,我都会给的。”
“这还像一句人话。”于万青叹息一声:“算了,就这么着吧,喝酒。”
秦禹闻声立即给于万青倒酒:“……今天我陪你喝好啊,叔。”
“少他妈来这套,”于万青撇嘴骂道:“你少让我心烦就行了。”
……
九区军部总政会议上,沙家第一个提出要盘活和七区一些“反陈势力”的关系,开始大范围在经济上,政治上,军事上亲密合作。
这一提议,立马得到了一战区沈系,卢系,以及军部总政的绝大部分高管的支持。而二战区的周司令在大势的逼迫下,也只能表面同意沙家的提议。
会议结束后。
沈寅气鼓鼓地回到了家里,在书房中见到了父亲和自己的亲堂弟。
“小飞,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先出去吧。”沈万洲冲着自己的侄子说了一句。
“好。”相貌平凡,身材也不算高大的沈飞冲着大伯点了点头,转身又跟沈寅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走了,哥。”
“嗯。”沈寅用鼻子哼了一声。
沈飞笑着推门离去。
人走后,沈寅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爸,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沙勇这才刚没,你就安排杨河当松江的二把手,还要接手我一部分权利,这是为什么啊?”
沈万洲看了他一眼,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