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看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就沉甸甸的。
她皱了皱眉,犹豫的问道:“薇琪,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当年傅寒川向你求婚,你为什么忽然就去了俄罗斯学舞蹈呢?”
“难道对你来说,舞蹈比爱情更重要吗?”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走,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傅寒川不会娶那个哑巴,现在的傅太太是你,你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陆薇琪站着,转头看向漆黑的夜色,一时恍惚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那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哭泣,挣扎,痛苦……每一分钟都在自我否定中,每分钟都在煎熬……
过了好一会儿,她苦笑了下,看着陈晨道:“是吗?”
她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那只奖杯上,平静的说道:“陈晨,爱情跟事业,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个?如果这份事业,还担负着你的家族命运呢?”
“……”陈晨望着她,说不出来了。
很多事情,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是一道答案明确的选择题,对当事人来说,却是一道看不到对错的判断题。
曾经,陆家在北城也是门庭显赫,陆薇琪可以说是当时的第一名媛,不过在五年前,陆家在海外的投资失利,家道就中落了,甚至不及现在金家的地位。
如果陆薇琪不是很早就跟他们这些富几代、高干子弟玩在一起,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就跟金语欣一样,连进入他们这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名门家的子女尚且是这样,陆家的那些人在富豪圈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陆薇琪去俄罗斯继续深造,为的,还是想利用个人的品牌,重振陆家。
陆薇琪又看向了窗外的夜色,继续的道:“那时,傅老爷子病重,傅寒川想尽快的跟我结婚生子。你知道,作为一个舞蹈家,如果我生了孩子,就很难再返回舞台了。这样的我,还怎么重振陆家?”
陈晨看了她一会儿,说道:“薇琪,你就是心高气傲。如果你嫁给了傅寒川,陆家不也一样能起死回生?你看看现在的苏家!”
说到这里,陈晨的语气就难掩气愤了。
苏家,不就是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了现在的一切吗?
而对当时的陆薇琪来说,这一切本来是唾手可得的。
陆薇琪的笑更加的苦涩了些:“可能是我受不了吧,当爱情变得不平等……”
她没有再说下去,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注定,我只能跟他爱过……”
陈晨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你这么做可能是正确的。如果当时你嫁给了傅寒川,那么现在在傅家遭难的,就是你了。”
“那个哑巴,在卓雅夫人的手里,日子并不好过,卓雅夫人一直想要把她踢出去。”
卓雅夫人那种什么都追求完美的女人,如果家里没什么背景,还真的讨不了好。
她要的,是那种各方面都能配得上傅寒川的女人。曾经的陆薇琪,就是她眼里最完美的儿媳妇。不过陆家家道中落后,卓雅夫人对陆薇琪也就冷落了起来。
甚至在傅寒川求婚被拒后,她反而没有太生气自己的儿子失了面子。
不过,可能是不想要什么,偏偏来什么。
苏家把个哑巴送到了她儿子的床上,还怀孕了,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逼得傅寒川不得不娶了那哑巴。
卓雅夫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陈晨话锋一转,眼眸转动了下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如今是享誉国际的天鹅公主,是舞蹈家,这光环,卓雅夫人不可能抗拒的了你。”
“薇琪,你难道就真的不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
一辆超跑无声无息的在小区马路上停下来。
莫非同看了眼坐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到了。”
傅寒川睁开眼来,幽深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更为幽暗。
他没有立即下车,反而点了一根烟,也丢给了莫非同一根烟。
两个男人在车内吞云吐雾了起来,莫非同道:“她回来,你就这么心烦?”
傅寒川淡淡道:“不是。”
莫非同看了他一眼,侧过身体望着他道:“说真的,你今晚拒绝送她回家,是不是还在跟她怄气,觉得她拒绝了你的求婚,让你没面子?”
傅寒川直视着前面的夜色,轻嗤了一声道:“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都是小孩子。”
当时恼羞成怒,但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什么心情都已经淡了。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傅寒川推开了车门,长腿买下来,“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说道:“车子你先开回去,明天我叫人来取。”
说完,他就往楼道里去了。
莫非同手臂枕着车窗看着傅寒川的背影,摩挲着下巴琢磨面子的问题。
可能比起陆薇琪拒婚让他没面子,那个哑巴才更加让他没有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