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控股的财务部长为什么要从天国之门一跃而下?
对此,堤义明只表示了悲伤和震惊,同时弯腰向公众谢罪,宣布一定会全力配合东京地检对西武控股的调查。另外,一定会尽全力完成大崎新城项目。
“难道是觉得天国之门这个名字,还有鸟居的结构,更能寄托死后进入天国的期望?不要这样啊大家,生命只有一次。不论有多大的困难,都要想办法坚持下去,这是险些死过一次的我的领悟!”
面对记者,曾经在炸弹下死里逃生的木下秀风如是说。
而陶知命根本都不用出来满足媒体和普通人的好奇心。
普通人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去,反正懂的都懂。
自杀就说明问题很大,但堤义明的姿态为什么那么足?
因为锅有人用命背了,而西武集团面对接下来的风暴会需要大量的资金去填窟窿,这笔资金有来源。
就是要用自杀点燃有关西武控股的风暴,让堤义明甘于接受苛刻条件下的资金注入。这样的话,风暴才会结束,不至于牵连到堤义明本人。
陶知命的加入让第一劝业的伊藤忠幸兵卫等人非常有信心,而堤义明奔赴关西寻求资金开出来的条件,更让第一劝银的人眼红。
这真的是堤义明为了渡劫贱卖资产和股份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时之间,六大财团都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争相上前准备分食这个六大财团之外可能最肥美的一条大鱼。
西武控股的股价骤然暴跌。
大崎新城的工程暂时停止了,交房的日子遥遥无期。
不能交房,购房者就拿不到全部的权属证明,也就不能尽快售出止损。
在加速跌落的不动产行情面前,退房大军借着这个风波,也无法再顾及东京都知事铃木俊二调停时的脸面。
阿部宽也惶然加入了退房大军,他高大的个子在人群中极为显眼。
大崎新城项目营销中心的门口,挤满了人。
除了几乎在不动产行情最高点买下了大崎新城公寓的客户,还有来自各地拿着汇票与合同讨要应收款的合作伙伴。
阿部宽的脸,在许多有余力投资买房的主妇眼中很熟悉。
毕竟他们也是奢侈品的消费主力。
然而阿部宽的名字,她们都不知道,现在也没兴致去问。
“既然无法按时交房了,那就是违约啊!”
“八嘎!退钱!”
“求求了!我是来自长野县的……”
平常再怎么“有礼貌”,现在事关财产甚至命运,都绷不住了。
现场一片嘈杂,阿部宽反倒像是最文明的一个。
他也没什么办法,经纪人在忙着帮他找合作的机会,没有什么事可做的他只能自己来处理。
刚赚了几年轻松钱的阿部宽不禁疑惑着:为什么形势突然就变了呢?
……
只有因为某件事影响到切身利益了之后,普通人才会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怎么事情突然就不太一样了呢?
实际上,霓虹股市的崩盘已经持续一年半了。变化,早就在开始。
随着尾上缝的被捕、西武控股财务部长的自杀,从金融行业到不动产行业,正儿八经的裁员甚至破产潮开始了。
在这之中,之前那个早就失业、来到大崎新城工地做工人的中年社畜,生活彻底失去了光。
拖着绝望而疲惫的身躯,他回到了家里。
“怎么现在的工作变得这么累啊?”看到丈夫回来后一言不发,回到屋里就倒下来闭上眼睛,妻子不断地嘀咕着,“就算会社把你派到建设会社去监管,以你的职位也不用跟着一起到工地里去吧?”
妻子看着他沾了不少灰的鞋子打量了一番:“这双鞋……要不换一双吧?虽然说现在金融行情不好,但也不用节省买鞋子的钱吧?”
男人背对着她,缩了缩身体。
一直被瞒着的妻子还在说:“理子说,学校定下来了暑期的研修旅行,该准备钱了。这套公寓的贷款每个月都要还,你交给我的钱本来就变少了很多。支付她研修旅行费用的钱,你们会社这个月什么时候会发下薪水啊?”
“离婚吧。”男人突然轻声开口。
妻子呆了呆:“什么?”
“我说离婚!”男人突然坐起来,情绪崩溃了一样,“没有察觉我已经很累了吗?为什么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话非要这个时候说?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妻子看着他暴怒的表情,倒没被气得吵起来。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明白,根本不知道在乎我的感受!”男人表情冰冷,“已经这样很多年了,我已经决定了。”
说完,他已经起身,去找各种证件了。
不像是吵架,妻子这才慌了,过去抱住他的腰哭出来:“我道歉……道歉……到底遇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