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郎,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张修乃是贼寇出身,平日里野心甚巨,早就有兼并天师教,在蜀中独立一教之心,公祺眼下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张修恨不能将其除之而后快……如今在汉中,他屡次相逼,惹的公祺不得不与其相争,公祺今日之举也不过是自保而已,不然以他的年纪,又哪里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张修。”
说到这里,又见卢夫人喊道:“君郎若是不信公祺,不妨现在就将妾身的首级送往汉中,以全我母子名节……呜呜呜!”
说罢,便见卢夫人哭的越发伤心。
刘焉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揽过卢夫人,将她用力的搂在怀中,伸手替她擦拭眼泪。
“夫人莫哭,莫哭……嗨!也怪老夫一时糊涂,我哪里又会怪罪夫人呢?”
刘焉哄了好半天,卢夫人方才逐渐止住了哭泣。
她似乎是缓和了过来,长舒口气道:“只是汉中二教之事不解决,怕是妾身日后无法在蜀中立足,亦无法厚颜留在君郎身边了……”
刘焉此刻已经是病入膏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明和果决凶狠,剩下的,只是一个老人的昏聩与软弱。
他又咳了两声,摸着卢夫人的手,道:“那夫人究竟想如何?”
“君郎,若想让南郑安稳,唯有使蜀中二教一统,诸教众方可为君郎齐心抵御外敌,不然这般下去,汉中早晚必失。”
刘焉闻言,皱了皱眉,似在沉思。
他原先初入蜀中时,是故意让二教对立,也好左右权衡,用以掌控,只是如今……汉中有强敌逼近,若是再让二教都下去,似乎就不合时宜了。
卢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二教不得统一,教众军心不凝,南郑早晚必被贾龙所破,汉中不得保全,妾身恐无颜立足于绵竹,只能自刎以谢罪。”
“咳咳!”刘焉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夫人,替我磨墨……”刘焉虚弱的支撑起身体,一边起身一边吩咐。
卢夫人遂扶着刘焉来到了桌岸边,让他缓缓坐下,并替他打开了一卷空的縑帛,并坐在其身边磨墨。
刘焉在卢夫人的身边颤巍巍的执起笔,开始一字一顿的在縑帛上写了起来。
卢夫人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眼眸中时不时的迸发出隐晦的光彩。
少时,刘焉终于费力的写完了,并取出了自己的印绶盖于其上,然后交给了卢夫人,道:“夫人,你执这份调令前往葭萌关,那里有卓校尉率领的一万青羌,你只要将这份凋令和我的信物交给他,就能调动这一万兵马前往南郑,助公祺剿灭张修,一统二教,稳守南郑。”
卢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不舍之色:“你让妾身自己去?那君郎你这边怎么办?妾身走了,谁又来照顾你呢?”
卢夫人的表情似乎让刘焉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感慨地道:“夫人有这份心,老夫就知足了,放心……老夫一时半刻还死不了,老夫等夫人前往南郑,助公祺稳定大局后,回来陪我。”
卢夫人的美眸中露出了深深的不舍之情,她再次哭了起来,抽噎道:“君郎,妾身舍不得你……”
刘焉叹道:“事关重大,切勿犹豫。”
“呜呜,君郎,那你等我,我去完南郑,作速即归。”
“好,老夫等你。”
……
晚上,待刘焉睡下后,卢夫人遂出了刘焉的府邸,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她到了居舍之后,立刻派人暗中召集来了一名天师教的治头祭酒。
“夫人,召属下何事?”那祭酒恭敬的冲着卢夫人行礼道。
卢夫人轻轻的甩了甩手中的那份縑帛,笑道:“刘焉那老匹夫,终于是亲下手令,调葭萌关的青羌兵前往南郑,替天师兼并五斗米教了!”
那年轻的治头祭酒拱手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不久之后,我天师教便是益州第一大教!日后,这益州之内,便不再有两教并存,只有我天师教一教传道!这一天终于是来了!”
却见卢夫人摇了摇头,道:“在蜀中传道的事,今后只能交给一些下阶教众,咱们教中的主要人物,还有忠心于我天师教的徒众,你派人将他们分成数队,陆续北上,进入汉中地界,不要在蜀郡和广汉停留了。”
年轻的治头祭酒听了这话后,很是惊诧……听卢夫人这意思,似乎是要在放弃天师教在蜀郡好广汉郡的基业,转而北上。
“夫人,这是为何?我们天师教好不容易有了能够独自传道蜀中的机会,为何偏要放弃。”
卢夫人冷笑道:“刘焉已经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而他那儿子刘季玉,因为我与刘焉之间的关系,对我深以为恨,刘焉若死,他必不容我,我何苦还要留在这是非之地?反不如乘这个大好的机会前往汉中,助我儿在南郑成事。”
那祭酒听了这话,又道:“可是夫人,汉中目下也不甚太平啊,陈王刘宠和贾龙虽然暂时歇兵,但属下料定开春之后,他们必然卷土重来,再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