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的话,让刘表很是吃惊。
要态度?
儿子问爹,要什么态度?
刘表定定地看着刘琮和刘修,而他这两个儿子,此刻也是认真地看着他。
谁也没有表示出异议。
少时,却见刘表长吁口气,道:“是啊,错了就是错了,老夫光是自己知道错不行,也得让伯瑜知道才行……只是老夫毕竟也是做父亲的,总不能亲自跑到江陵,跟他跪下道歉吧?”
刘修道:“父亲言重了,其实无需父亲亲自前往,这不是还有那些曾想父亲谏言,要父亲为了父子之情收大兄兵权的人么,如今只需让他们代替父亲前往便是。”
刘表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让高昌,王熙,付遣那些人……去向伯瑜低头认罪?”
刘修道:“正是。”
刘表似有些犹豫:“可这些人,各个都是今学名士,闻名于诸州,若是让他们去求伯瑜,是不是有些折辱了他们?”
刘琮在一旁道:“名士又如何?他们惹下的祸患,自当要由他们去解决!若是大兄连这些进谗之人都见不到,那父亲又如何能够体现自己的诚意?”
刘表长叹口气,道:“也好,就按修儿你说的办……不过老夫不好亲自去让这些人出头去向伯瑜认罪,这事回头交给你们俩办吧。”
刘琮和刘修分别领命。
刘琮想了想,又道:“古有周文王渭水请飞熊,又有高祖筑台拜将,父亲若是想体现诚意,也仿之如何?”
“胡闹。”刘表皱起眉,道:“伯瑜乃为吾子,又筑什么台,拜什么将。”
刘修道:“战场之上无父子,既然是请大兄出山,那自然不可等闲待之,不过……父亲目下就官职而言,和大兄一般都是州牧,由州牧拜州牧为将,确实不符常理。”
刘琮道:“父亲可大张旗鼓的派人去雒阳,请朝廷下旨,拜大兄为两州都护,总督荆、益两州兵权,如此再筑台拜将,便符合规矩了——因为不是父亲拜将,而是朝廷拜将。”
刘表揉了揉眉头,没说话。
刘修道:“父亲难道为了面子,宁可不为自家儿子筑台拜将,也要受贾诩那老儿的威胁吗?”
“谁说为父不答应了!”刘表放下了手,无奈地看着两个人儿子,略略有些惆怅道:“你们啊,一个个的……这是都长大了,翅膀硬了,过来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刘琮和刘修同时拱手:“不敢。”
“就按你们说的做吧,不过对于他这个都护,朝廷会答应么?”
刘修道:“朝廷答不答应,荆州的兵权都在父亲手中,我绝得王太傅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驳了父亲的面子。”
刘表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仰头看向屋顶,心中默默念叨:
以不变应万变,伯瑜啊,为父这次是真的拿出诚意了,你可莫在为难老夫了。
……
江陵城的一处新建的学堂内,一众蒙学坐在屋中,听着上面的官学从事,教他们一句一句的背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刘琦站在厅堂之外,和徐福并肩而立,看着里面的情形。
而如今,在里面充当从事,给孩子们讲解千字文内容的人,正是石韬。
不是大材小用,而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一定要从基层培养。
徐福站在刘琦的身边,与他一同观望着里面替孩子们上课的石韬,不由赞叹道:“不想石兄竟这般合适的为人师者,真真让人敬佩。”
刘琦看向徐福,道:“这《千字文》作为蒙学启蒙之物,可还合适?”
徐福认真地点头道:“确实在合适不过了。”
两个人一同从院中往外跨出,来到门口,却听徐福突然对刘琦开口道:“六路兵马来攻荆州,府君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刘琦的脚步略微滞了滞,道:“荆州的兵,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校尉和别部司马,很多人也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他们的能力我清楚,至少短期内,荆州绝对稳的住。”
“那长期呢?”徐福略有些担心地道:“毕竟以一家之力而去挡六家之兵,还是太过困难了,无论如何也是打不赢的。”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打。”刘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徐福:“若我重回战场,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参与治政治学,还是与我一同前往前线,会一会天下英豪?”
徐福拱手道:“末吏自然是要追随使君,到战场上去搏上一搏的。”
刘琦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嘴上没有答应,但其笑容却已经表面了他的心意。
两个人来到了官学中的亭中,一面命人端上泡好的茶叶,两个人一边喝,一边对目下的荆州诸事进行研究。
少时,却见典韦来到了刘琦的面前,对刘琦道:“使君,张子信来了。”
表哥?
刘琦闻言一愣,接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