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在郎陵县的势力极大,是汝颍之间的一大豪强,在地方的声名,不亚于太行山诸贼寇。
在淮汝地区,李通之所以名声这么大,势力这么强,不但是因为李通手里的徒附极多,更重要的是郎陵县在淮河北岸的要地,李通的势力在这里等于占据了河南和荆州的咽喉,同时他的势力可以辐射到整个淮河的所有口岸。
而淮河西面的梧桐山对过,就是南阳盆地。东南是大别山脉,直通六安、合肥诸地,可谓是交通发达,纵横南北,地理位置极为重要。
昔日天下纷乱,各地为诸侯牧守割据,地方与地方之间的混战极为频繁,各方牧守的实力不强,对于地方的豪强势力是在彼此不断争夺的,李通当初自然也成为了各地牧守不断争夺的对象。
而李通也在左右权衡之下,倒向了刘琦,协助刘琦参与了淮汝地区的诸多战事,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为荆州东方的安全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李通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得到,谁也不会为谁白做事。
通过刘琦的支持,他在以郎陵县为中心的淮汝地区,势力愈大,兵马愈多,为人也是愈发的骄纵,而且最重要的是,是他的势力地处荆州与淮汝的夹缝之间,再加上手中有兵有将,李通所掌管的田地以及受他庇护的徒众,可以不用遵守任何一方的政策,这还真是成了国中之国了。
但是,如今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合并,小的势力变成大的势力,君主对地方豪强的需求越来越低,而他们对李通这种大型的军阀式豪强存在,也越来越不能够容忍了。
黄叙在南郡点齐精锐后,随即北向,直奔淮汝边境而来。
抵达了郎陵县,黄叙并不着急入境,他在淮汝边的口岸驻扎兵马,然后派使者零陵人蒋琬前往郎陵县准备说服李通。
说服不了,就开打。
蒋琬进了郎陵,见了李通,将刘琦的意思向李通大概转达了一遍。
李通听完,当场脸色就变了。
他的胸脯上下起伏,呼吸隐隐间变的有些急促,脸色甚至开始有些发青。
很显然,刘琦的提议触碰到了李通心中的软处,毕竟,他的举动可以说是触动了李通的核心利益。
少时,便见李通缓缓开口道:“陛下是想对我郎陵插手不成?一点不容情了?”
蒋琬面带微笑地看着李通,道:“文达此言何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已然登基,对天下各郡各县皆施行改制,淮汝之地因为地缘特殊,一直拖延施政,今天下安泰,民生富足,陛下有意将良政推广到郎陵之地,惠及本地百姓,这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好事,怎么到了文达口中,听着反到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李通气哼哼地道:“你小子休要与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只问你,昔日陛下坐镇荆州,受六路大军围困之时,是何人站出来为陛下解围的?如今陛下登基,坐稳了江山,就要过河拆桥了?”
蒋琬虽然年轻,但性格沉稳,做事滴水不漏。
他听了李通的说辞,并不动怒,只是笑道:“陛下君临天下,得万民拥戴,天下归心,将士用命,带甲百万,良将千员,若是真要过河拆迁,直接派遣十万兵将,兵临郎陵之境,杀个鸡犬不留,岂不是省事?如今陛下想要施仁政,同时还想厚待李公,以功臣之礼待之,让李家一门登朝堂之巅,享万世之尊崇,但文达却心有顾忌,陛下若闻,岂不伤心?”
“难道在文达心中,陛下乃是昏君么?”
“这、这个……”论及讲大道理,李通又哪里是蒋琬的对手。
更何况,蒋琬代表的是朝廷,本身就是占据了政治与道德的制高点。
蒋琬冲着李通作揖道:“文达若是执意不从,也不妨事,蒋某这便出门自刎,绝不会耽误李公称雄一方,不过我可提醒李公,郎陵之外,有黄府君三万兵马,如今旦夕之间便可入县……哦,当然了,文达若是自认为乃是神将之姿,可破黄叙三万大军,那也不需在意……当然了,黄叙若败,刘磐在荆州自然可以调动十万大军,再来郎陵与文达会猎淮汝……文达若能败刘磐手中的十万荆州之兵,陛下自可派遣黄忠,徐荣,赵云,甘宁,吕布,太史慈,文聘等诸辈,集百万倾国之兵来此,与公一同畅谈天下之事……”
“哈哈哈哈!蒋长史,蒋长史,你瞅瞅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李通急忙从原地起身,来到蒋琬身边,用力的将他按回到软塌上,一改适才的冷面孔,满面堆笑的安慰他。
“你瞅瞅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把我说成了天下第一叛逆一样?还倾国之兵,这我哪里能受得起啊!”
蒋琬轻轻地挑了挑眉毛,任凭着李通将他摁回道原位上:“文达不怪陛下了?”
“你这话说的!某乃大汉之臣,陛下之臣,何来什么怪不怪的?陛下就是让我死!我也绝无二话!”
蒋琬闻言笑了:“若如此,那就请文达随同我一起前往黄府君的营中,向他当面陈词,也好由黄府君将李将军对陛下的一片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