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在面见了刘协之后,便要告辞离去,前往北面的战场。
但刘协说什么也要请刘琦在雒阳城中留一夜。
他也是有许多话憋在心中,想跟刘琦诉说一下。
刘琦能够理解刘协,斟酌了一下之后,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他留在了雒阳城。
当晚,刘协和刘琦在德阳殿详谈了整整两个多时辰。
在这谈判的期间,刘协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悲痛地感叹自身命运不济,一会又昂首挺胸,大呼自己乃是汉家天子,继承了祖宗江山,一定要匡扶汉室,不容旁人僭越他权力半步云云。
刘协已经十五岁了,已是青春年少的时节,这个时期的少年郎普遍都是热血方刚,敢作敢为,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
刘琦静静地听着,时而又出言安慰一下刘协,好生宽慰。
直到刘协累了,刘琦方才诚恳地劝谏他回宫休息。
刘协拉着刘琦的手,又絮絮叨叨好一会之后,方才在宫女和宦官们的搀扶下,向着宫内走去。
刘协随即回后宫休息,刘琦则是背着手,慢慢地向着宫殿外慢慢走去。
从德阳殿的高台往下一步一步走的时候,刘琦看见张允和蔡勳两个人站在台阶下正等待着他。
刘琦从高台阶上走到了两个人身边,来回看着两人道:“有事?”
张允和蔡勳难得的没有吵架,也没有争抢,他们二人只是彼此互相对望了一眼,各自长长叹息。
张允走上前,道:“君侯,按照你的吩咐,属下便派人在三军将士中安排了诸多卫士,朝廷方面,果然有人代表天子前来犒劳三军,但同时也有人趁着犒军之时,在军中暗中打听关于君侯的事情。”
刘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们其实也没太打听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琐事,包括君侯在荆州时,对陛下是否忠心等等,不过将士们哪里知道得那么多,该打听的也就打听了,不该打听的,他们一样也打听不着。”
刘琦轻笑道:“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打听不到的事,那些在咱们军营中打听我的人,都是谁的人?”
张允继续道:“已经打听了,在咱们军营中打听情况的不只有王允和刘虞的人……还有天子的近侍。”
说到这的时候,张允和蔡勋都是小心翼翼地瞧着刘琦的脸色,生怕他发怒。
毕竟,在荆州人、乃至所有天下人的眼中,他们的主公刘琦是天下第一的忠臣,为了天子殚精竭虑,为了大汉朝南征北讨,为了刘氏的江山,刘琦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现在,不光是王允和刘虞,天子居然也暗中派人在军营悄悄地查他,虽然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却代表了天子对他依旧还是不放心的。
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知道了岂不会伤刘琦的心?
但很显然,刘琦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
他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想通了这件事,随后便迈步向着宫外走去。
张允和蔡勳急忙跟随着刘琦一同走出去。
蔡勳低声对刘琦道:“君侯,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刘琦很是随意地打断了蔡勳的话头。
蔡勳和张允不敢继续问,随即禁声。
谷妊/span出了皇宫,刘琦上了自己的辎车,蔡勳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道:“君侯,眼下北方战事即将大起,君侯率领十万精锐北上前来护驾,在此关键时刻,陛下居然还偷偷地派人在咱们军中查你,未免太伤人心了吧?”
刘琦微笑着转头看向辎车的外面,嘴角挑起了几丝微笑。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又何必生气呢?”
张允也有些不满:“君侯为了他小天子,这些年来与天下诸雄斗智斗勇,几番亲临前阵,置生死于度外!他却怀疑君侯,换成末将,定然是气不过!末将可不似君侯这般大气。”
蔡勳道:“就是,况且当初救驾之时,君侯的功劳最大,但却只得了一个镇西将军的将军位,便是曹操,如今都是骠骑将军,位在君侯之上!这小皇帝是怎么想的?”
刘琦伸手指了指蔡勳和张允,道:“你们两个目下的态度,就是小天子眼下最担心的。”
蔡勳闻言一楞:“什么意思?”
刘琦搓着手,笑呵呵地道:“你们刚才所说的事情,陛下其实都知道,但除了你们看到的这些,陛下还看到了更多的事情,当然……他看到的那些事,我也能够看到。”
张允奇道:“君侯所言的是?”
刘琦笑道:“在陛下眼中,我是一个好皇兄,一个一心为了陛下能够赴汤蹈火的宗室英杰……同时,我也是一个控制着大汉半壁江山,麾下带甲十余万,境内民生富足,资源和粮秣极多的一方牧守,大汉天下所有州郡的粮食加起来都没有我境内镇西稻的产量多,我在益州的攀枝花铁矿可以开采出整个大汉最多的铁器,源源不绝,我境内蔡白瓷和茶叶、蜀锦带动一方商贸,得天下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