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罪,不需刘表交张方给他。
他只是请刘表看在张方也是南阳郡张氏一族中人的面上,留其一命。
如此,刘、张二人便算是暂时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谁能想到,这还不到一年时间,张方竟然突发疾病,死在了襄阳。
在这种节骨眼上,张方的死就很容易闹出激变。
他虽然是张氏的寒门偏支,但他毕竟姓张,是南阳张氏中人。
张方犯了法,张羡可以容忍刘表抄没其产业,并软禁于他……但以他的立场而言,却绝不会容忍刘表杀了他!
虽然刘表实际上并没有杀张方,但张方死前并无顽疾缠身,乃是突发急症而亡……这事传到荆南,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就算是能说的清楚,但张羡会承认这件事么?
经过十个月的刺探,刘表早就看出了张羡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从他连调两郡郡守的履历来看,就能猜出他是胸藏大志之人。
这年头,宗法社会的价值观使得替族人报仇成为了一种扬名的手段,很是受人追捧。
报仇虽不被汉律所允许,但却可为士人称赞。
更何况张羡乃是一方郡守,什么罪责又能随意加于其身?
他若是看准时机,以报仇的借口起兵,就大事不妙了。
刘琦回兵的时候,刚刚跟南阳郡的袁术打过一场,这点刘表知道。
但刘氏父子不怕,因为袁绍目下与荆州的关系要好。
若是二袁在中原大战,刘表一方便会支持袁绍与袁术鏖战,或许还能借机夺回南阳郡也说不定。
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张羡若是借口为张方报仇起兵于荆南,那后果对于刘表来说,就不堪设想了。
以刘磐目下在长沙的那点刚刚攒聚的实力,根本就挡不住张羡的雷霆一击。
别看张羡只是桂阳郡守,但他这些年来一直和张方暗地里垄断着荆南郡国兵的军械……桂阳郡各县武库中暗藏的兵甲,足可武装荆南四郡的所有郡兵。
且张羡在当桂阳郡守之前,还曾当过零陵郡守,威望甚高,反观刘表对零陵郡根本就没有实际的掌控力。
两郡若反,只怕荆南旦夕便不为刘表所有。
若后方不稳,荆州自顾不暇,还拿什么与南阳郡的袁术去斗?
若南阳郡和荆南同时起兵,则刘表有灭门之祸。
……
“张方这贼,好死不死的,偏赶上这个时候死了。”刘琦狠狠地一锤腿。
刘表皱着眉头道:“吾儿,为何让侍从停车?”
“父亲,在襄阳郊外看管张方的人,可都是咱们族中的兵壮心腹么?”
刘表道:“是。”
刘琦眯起了眼睛,细思片刻,便一掀车帘,招呼那名赶车的侍从进了施轓车。
“适才是汝向严君禀报张方死事?”刘琦低声道。
“正是卑下。”
“除了你之外,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只有十二名看管张方的山阳兵壮知晓。”
刘琦点了点头,对那侍从道:“你不用赶车了,现在火速去张方的居所,让那十二人原地待命,不可妄动,我随后便去……不许他们跟任何外人接触,若有一个人把消息走漏了……”
刘琦扬了扬头,对那侍从示意了一下:“你们十三个全死。”
那随侍急忙道:“我等忠于使君,自不会妄言取祸。”
“去吧……记住,暗中去,不要让人看见你。”
“诺!”
……
那侍从走后,刘琦遂对刘表低声道:“父亲且先回府,你我二人,不可前往张方居所,不然唯恐消息走漏,眼下需先瞒住张方之事。”
刘表略略一寻思,叹息道:“还是吾儿心细,老夫此刻确实不能去那,以免为人所觉。”
“回邸!”
那赶车的侍从走了,刘琦便让典韦代为驾车,一行人转道返回了刘氏府邸。
……
父子二人的施轓车抵达府邸时,刘琦的弟妹已是睡下了——刘琦今夜没有与他们见上面。
到了夜深,子时之后,城中万籁寂静,州牧府的后门才缓缓打开。
刘琦悄悄的潜伏出来,他带着典韦,按照刘表亲信的指引,暗中去往襄阳郊外。
……
为防止意外,张方是被刘表单独软禁在襄阳郊外,除了这一处房舍,旁边并无一屋,而张氏族中的家眷则是被安排在别处,以防他们有所勾连。
张方每日能够接触的人,只有那些负责看护他的山阳侍卫。
张方的尸体此刻还在舍中的床榻上。
他的尸体此刻已是僵硬,其右手呈现弯曲形态,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左胸。
其双眸圆睁,眼眶塌陷,嘴巴半开,已经是合不上了,面无血色,脖颈上已经开始浮现尸斑。
“这是……心梗吧?”
刘琦也不太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