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军霹雳车的炮石和火球,从早上一直轰击到了中午,又从中午一直轰击到了申时初刻。
按照沮授的估计,刘琦在轰破了自己在程阳南面所立下的工事之后,就一定会安排兵马攻入程阳县!
到时候自己在组织兵马在县城内的街道中与对方交手,虽然未必能战胜对方,但想来至少可以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对于沮授而言,敌军的抛石机给己方造成的伤害倒是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真正让他感觉有些棘手的,是荆州军那抛石机的威力和声势,这些恐怖的军械在气势上已经将己方的兵卒内心给打垮了。
许多士卒似乎是被这恐怖的武器给吓到了,躲藏在屋舍之中,或是龟缩在街道的角落,连头都不敢抬,只要有抛石机的石头和火气落在附近,袁军的士卒就犹如惊恐之鸟一样,被吓得从原地蹦了起来,惊恐万状的不知道往哪里躲藏。
荆州军若是能够停止轰击,派兵杀入县城己方正面对决,沮授有信心利用正面对阵,来挽回这些士卒们丧失的锐气和自信。
毕竟,他手下的兵将也不少,且县城中还安排有许多的绊马索和陷坑,都是为了用来准备待荆州军攻进县后使用的。
沮授自信,凭借他的军事才能,一定可以在程阳的街道战中,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很可惜,刘琦并没有给他这机会。
石头和火球不断的被抛掷到县城中,打了整整一天,将程阳县打的是千疮百孔,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当然了袁军的军力也有一定的损失,但因为他们可以躲避在屋子中,并用盾牌遮挡,上方,因而死伤的数量倒是不多。
但整整一天的轰炸,算是彻底磨没了袁军士兵们的士气与战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沮授的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刘琦今日的举动,根本就不是要消灭他手下的有生力量。
他是完完全全的来诛心的!诛己方的作战之心。
那漫天的火球和炮石,对于袁军士兵来说,就跟催命符一样,每响一下,都会拉动他们心中那根名为脆弱的神经,让他们胆颤心惊,惊慌失措。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听着屋外那犹如天罚一样的炮击落地之声,沮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眸中尽显忧虑之情。
几名亲卫手持铁盾站在他的身边,用铁盾护住他的天灵。
“将军,荆州军都这么轰了一天了?在这么下去,整个县城都要被他们轰烂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杀出去吧!如何?”
沮授闻言没有吭声。
他忧虑的望着窗外,感叹道:“你们自己看看,就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哪有余力出去与南军作战?”
他左右的亲卫闻言,一同向着窗外看去……
这一看之间,亲卫们也不由都沉默了。
别地方的士兵们的状态他们看不清,但是窗外的士兵,此刻一个个都龟缩在角落里,颤抖着高举盾牌,表情皆是惊恐万状,眸中的色彩暗淡,看不到希望与生机。
别说是打仗了,感觉现在就是要让他们挺直腰板,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就是姓刘的目地啊……用飞石和火球整整打了程阳县一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就是诛心之策。”
说到这,沮授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苦楚的笑容。
“都这幅样子了,还打什么……罢了,罢了。”
谷漣/span就这样又过了好长一阵,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时,荆州军的轰击才终于停住。
即使对方的轰击已经停住了,但县城内的将士们依旧还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一时之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沮授走出了屋舍,转头看了看天色,叹道:“他们应该是撤了。”
“将军,要不要追?”左右急忙道。
沮授苦笑道:“追?就眼下的咱们兵将们的士气,追上去故意让对方杀么?赶紧召集弓弩手,去渡口那边,严防荆州军从上游来偷袭船坞,文丑犯过的错误,咱们可切切不能再犯了。”
袁军校尉诧然道:“荆州军会派人来偷袭船坞?”
“休要多问,让你去你就去。”
“唯!”
……
眼见天色已晚,刘琦便安排手下人将兵械逐一车送回营,他自己和手下的诸位战将,则是率领重兵,在前线断后,防止沮授的兵马杀出来袭扰其后。
可以说这一次,刘琦算是彻底的将敌军的士气给打没了。
不过飞石轰击了程阳县一天,刘琦的兵马也非常的疲惫。
那些大型器械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就能够操纵的,而且不断的向前线运送石块和火球,再加上三军将士在程阳严防了一整天……
刘琦坐在战车上,都觉得颇为劳累,更别说将士们都站在地上列队,还要一直绷紧神经,观察着敌方的动向。
兵械的体积太大,运输回去也花了不少的时间,这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