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之内,刘琦终于见到了这位令他‘又爱又恨’的大表哥。
“末将张允,见过长公子!”张允的身材颇高,相貌文质彬彬的,竟是颇显英俊。
特别是他的下颚上,居然有三缕连鬓胡须,长及前胸,更是将他本人衬托的英气不凡,与寻常人大不相同。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热衷于美髯,拥有美髯的人,就跟后世那些喜欢烫头的人一样,臭美的紧。
关羽便是这当中的代表。
一提起美髯,人的脑海中第一印象基本都是正面的,除暴安良之英杰,睿智多思之老叟,乃至于传说中的老子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都是仙风道骨美髯过胸。
那些拥有美髯的人,似乎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或是飘拂有仙家之气,或是有英雄气概,都是下凡来拯救众生的。
而张允偏巧就长了这么一副美髯,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任谁打眼一瞅,潜意识里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正面人物。
或许这也是刘表那么倚重这个外甥的原因之一,毕竟刘表这个人颇为注重颜值。
可谁又能猜的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长个人样却不办人事?
刘琦冲着张允伸手,示意他就座。
“兄长不必这般生份,你我是一家人,今后有外人时,兄呼我职位,无外人时,依旧呼弟即可。”
张允听了刘琦客气的话,一颗悬着的心方才微微落了下去。
在襄阳时,舅父言让他来刘琦军中犒军并在其麾下听用时,张允心中其实是老大不愿意的。
但他却不能违抗舅父之命。
说实话,张允自小跟刘琦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虽然两人表面上没起过什么正面冲突,但他总是隐隐有所感觉,刘琦对他其实并不怎么太瞧得上。
或许是因为受刘表的影响太多,刘琦平日里总是自持一副清流相,对张允这种喜好玩鹰走犬的,并不待见。
反倒是刘表的次子刘琮和三子刘修平日里跟张允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不过最近这几年,张允却没怎么见过刘琦了,若是要具体算算时间,好像得有三年多了。
听说刘琦这小子,这几年不知怎地,好像挺出息的。
瞧他适才对自己的态度,比起年少之时似强出不少。
最近,南郡各地对刘琦襄阳城下与百姓罪己之举……广有传颂。
言其少年睿智,有礼贤下士之姿。
张允初时闻之心中存疑,今日一见方才相信了。
看来在官场混迹了两载,伯瑜确实是成熟了许多,也不在自己面前端架子了。
“哈哈哈,公子乃一军之主,是为吾主,允焉敢僭越?”张允还是不太放心,出言试探刘琦。
刘琦却是很随意的一挥手:“再跟我客气,我可跟你急了!”
张允见刘琦的表情真挚,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
“既如此……那,伯瑜?”
“这才像话。”
刘琦笑着起身,亲自走到张允面前,替他斟了一盏清水:“秭归县大飨之后,吾已在军中下了禁酒令,兄前来犒军,我本当置酒相陪,但眼下这时节,怕是不成了,待大事得定之后,你我兄弟再行畅饮一番,如何?”
张允急忙起身,摆手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三军之中,军规为首要之重,岂可因吾一人而坏了规矩?”
“兄长来的正好,正好我有些事情问你。”
刘琦伸手请张允坐下:“听严君讲述,当初黄巾乱时,兄昔日在乡里集众抗敌,被乡里推举为掌军人物,数次战败侵犯之敌,此事当真么?”
张允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嗨,不过是为兄自小在家乡因喜军略而闻名,得乡里人看重推举率众去挡黄巾,唯恪尽职守尔,也幸好来犯的都是些小股偏支尔。”
历史上的张允能为刘表所器重,并与蔡瑁并列,辅其执掌南郡诸军,足见其确实颇有用兵之能。
“弟此次北上,麾下有七千人,一千人为蔡醺统管,一千人为蒯越统管,那两千人名义上虽是郡军,实则与蔡,蒯两族私兵无异……剩下五千军众,是我刘氏兵将,一直是黄忠和文聘替吾操演,但吾想在此番北上归来之后,将这五千人细化分营,以便掌控。”
张允点了点头,道:“伯瑜此言甚善,此事慢慢调整即可,不过可以先大概定个章程……以愚兄之见,京中八营皆以精卒锐士分营设立,并以两千石校尉统管,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表弟可以此为例,将兵马例此而分,并卓以司马统管。”
刘琦明白张允的意思,说白就是让他仿效京八营,以兵种属性分营,并以其特长命名,一则可提振士气,二则可彰显军威。
就好比京中的射声营,顾名思义就是精锐的弓箭兵,可以闻声而射,故名‘射声营’。
屯骑营内皆是精骑,故名屯骑营。
步兵营则是指上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