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吾儿,你有一点漏算了。”刘表捋着须子,笑道:“你适才曾言,以‘耕者有其地’带北境流民去南方屯田开垦,此法虽然可使流民南迁,却吸引不得那些儒门士子,你要在长沙抄录书卷、编《汉记》,没有文人为臂膀,又如何成事?”
“这个……”刘琦皱起了眉。
这倒确实是他疏忽了。
刘表笑道:“为父倒是有一法。”
“愿闻父亲高见。”
“为父想奏疏于长安,请朝中正式下旨予吾荆州编撰《汉记》之责,以天子旨意在荆南立学宫撰《汉记》……若天子旨意一下,则荆楚士人必争相前往,届时吾儿可在当中选取想用之人,随你同往荆南。”
刘琦听了这话,不由愣住了。
谁言吾父座谈客尔?
座谈客怎么了?
座谈之中便能解决问题!又有什么不妥?瞎了那些人的狗眼!
当年朝廷下旨,要刻熹平石经、编纂《东观汉记》时,天下士人无不为之侧目。
以蔡邕,卢植,马日磾,韩说,杨彪等各家今古的经学流派大家纷纷请缨,主动承担重任,一时间惹的儒林之中风起云涌。
这些海内大儒主动要求承担这两项任务的目地,扬名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这些大儒想要在石经和《汉记》上,传下他们所代表流派的印记,以免为旁人所乘。
如熹平石经和《东观汉记》这种被官方认定的传世经作若单独被某一古今流派的经学士人编撰,那便等同于宣告天下士人,编撰者的流派和其派的文学范本乃为天下正宗楷模,其余的统统要靠边站。
毕竟这可是被朝廷官方认定的版本……相当于后世的人教版教材。
眼下刘表父子要补录的《汉记》,亦是如此。
别说刘琦是要在荆南补录《汉记》,他就是跑到无人岛上,这些今古流派的士子也都会死命相随,对他不离不弃。
情深深雨蒙蒙的那种感觉。
“父亲高明。”刘琦诚恳的赞道。
刘表笑道:“不是为父高明,实在是当年朝廷下诏立石经,补《汉记》之时,老夫和你师父元节公亦是为之侧目,我等虽为阉宦所迫不得回京,可当时却也直想奔回雒阳,哪怕是丢了性命不要,也想证此旷世之举……唉,那种心情,哪里是常人会理解的。”
刘琦心道:我确实是理解不了你们这帮神经病。
“只是父亲的奏疏,董卓会同意吗?”
刘表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他一定会同意的,董卓废了太学,就是想断了天下士人进路,我上谏此奏疏,他恐朝中士人以之为柄,要他在长安补录《汉记》,呵呵,到那时候,天下名儒为了能让各家流派立宗,必不畏死,皆纷纷去往长安,岂不是将长安又变成了一个雒阳?”
刘琦一下子想起上雒之时,那各家士人为了报复董卓,以保存雒阳为借口,拼命上谏的情形了……怕是董卓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如此,那孩儿就去准备南下之事了,若能了结内患,使荆南富庶,成我襄阳后方的府库仓禀,那就是再好不过。”
刘表沉吟片刻,又道:“不过荆南之地,自来田产量少,你迁民屯田,未必会有大成。”
刘琦笑道:“这个只怕就未必了,以孩儿之见,南地湿热,粮产不高,不过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稻种,若能有合适的稻种,则荆南田地产量,未必少于南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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