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一众军尉皆表示愿意为了刘宠,暂时屯兵于新丰县,公然反抗骆俊的意见,不回雒阳。
骆俊直气的双手发抖,看着一众人,恨不能立刻下令将这些军尉推出去斩了。
但毕竟这些人都是刘宠一手提拔起来的军中骨干,骆俊即使在身份上是两千石的国相,但在陈国军中的威信和领导力,却远远比不上这些军尉。
想要掌握陈国兵马,手下就必须要掌控这些人的人心。
荀攸在一旁冷眼观瞧,遂迈步出来,劝慰道:“诸君今日之举,皆是好意,所为者也皆是汉室江山,只不过所思所谋或有不同,故而或有异议,大可不必这般相争。”
那校尉张盛闻言,便对荀攸拱手道:“公达先生乃是我陈国盟友,适才听闻医者所言,先生也想出了办法想要让大王安心养伤,偏偏骆相执意不从,不知其是何意,此等举措,试问我等焉能心服?”
荀攸长声叹息,然后看向骆俊,一脸沉痛的劝解道:“我等皆知骆相执意撤兵回雒阳,也是为了陈国的三军将士着想,只是大王若因撤兵而薨,三军将士皆成哀兵,蛇无头而不走鸟无头则不飞,没了大王,纵然是保全了三军将士,还不是无根之萍,旦夕为董卓所灭?骆相为何执意如此?”
荀攸字字诛心,所言皆站在了‘保护陈王’这个大义的角度上,让骆俊哑口无言,无法辩驳。
他冷眼观看着在场诸人,脸色变的阙紫,犹如瘪茄子一般,左右为难之色毫不掩饰。
荀攸见骆俊不说话,展颜微笑,又补充了一句有分量的话:“莫非骆相当真另有所图?”
这一句话说完,算是将骆俊彻底的逼迫到了悬崖边上,眼下他即使心知中了荀攸的计策,也无法可解,只有顺着对方的意思走下去,才是正道。
骆俊将苦全部都咽到了肚子里,只见他深吸口气,先是对荀攸拱手,然后又对在场的诸军尉拱了拱手,道:“诸位,此事实在是骆某先前不曾考虑周详,既然大王伤重不能远行,那便暂时歇兵于新丰,静等南阳郡守刘府君率兵来援就是了。”
听了骆俊的话,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却见荀攸转头对着众人道:“既然是两方合兵,那自然便是要有统一指挥,统一调度,然军旅之事,某与骆相并无经验,还需在座诸位调动三军,妥善安排……我方这边军校之中,自然是由黄汉升为先,在坐诸位也可推荐两位为首者,与我军的黄校尉共同执兵,指挥军队,固守城池,相辅相成。”
骆俊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要求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就是说荀攸一方派出黄忠,要求陈国的军队中再派出两人,彼此协同掌兵,前往新丰固守。
陈国的诸军尉闻言,自然觉的可行。
虽然荆州军的比例目下在全军中占数较少,但黄忠本人前番确实率兵救了他们后方之危的人,而且眼下陈国在此地的军粮,也需仰仗荆州军供应,故而双方共同派人掌兵,属于情理之中。
于是,他们推荐了以张盛和另外一名叫做陈春的两名校尉,代表陈国军队,与黄忠一同指挥兵将。
但这简简单单的举动中,却隐藏着荀攸的计谋与深意。
首先他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知兵’,就将自己和骆俊都给摘了出去,两人皆不能领兵。
然后,不论对方的领兵之人是何人,最终也只会在战争中慢慢的被黄忠收服。
陈国军中并无善战高明的将领,这是这段时间荀攸对陈国军队的总结。
也难怪,若是陈国军中有大将之才,当初陈王便也不会费心的将黄忠从刘琦那里‘挖’来了。
众人皆应命之后,荀攸突然转头冲着张盛和陈春两名校尉道:“既然今后陈国之兵,将尽由二位率领,那荀某与骆相的安全,也就全都仰仗两位了。”
张盛心念微微一转,就明白了荀攸的意思。
这是在间接的提醒他,小心被骆俊暗中夺权,当需派兵谨慎的监管住他,不要让骆俊祸起后院。
又谈了几句之后,一众陈国军尉就夹裹着骆俊走了,帅帐内只留下荀攸和黄忠两人。
黄忠走上前,笑道:“公达先生,今日之事,算是成了?”
荀攸翻身走回到自己的桌案前,道:“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黄忠闻言一愣:“如何成功了一半?”
荀攸笑呵呵地道:“骆俊毕竟是陈国的国相,虽然从不掌兵,但在军中也不可能没有心腹之人。”
黄忠奇道:“既有心腹之人,那为何适才陈国诸军尉中无人响应骆俊?”
荀攸淡淡道:“或许是没有来赴宴,或许是不敢违背众意,不敢冒头。”
黄忠恍然地点了点:“先生之意,是骆俊会暗中联络与他同路之人,寻机兵变?”
荀攸轻声道:“正是如此,汉升稍后,去寻张盛和陈春二校尉,与他们好生结交,并详述当中利弊。”
黄忠捋着白色的胡须,道:“既如此,那黄某便提醒二人小心谨慎,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