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这顿饭就吃不好了。
说实话,他总共收到过刘琦的书信没几次,但每一次刘琦书信中的内容,都足矣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看过刘琦书信的贾诩,血压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向上攀升。
但即使如此,贾诩心中明白,这信他无论如何都得看。
心中有了这么个牵挂,贾诩这顿饭真可谓是吃的不香不臭。
好不容易待一顿饭熬完,三个儿子又要与贾诩闲话家常,让他说一说这两年在敌营中的‘惊险刺激’的经历。
贾诩当然是屁都说不出来,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而言,确实与刘琦达成了合作,算是半个荆州军的探子,但他的精力还远远达不到惊险刺激的程度。
荀攸见贾诩心神不宁,随即上前去劝,说是贾诩刚刚来到襄阳,人困马乏,还未曾歇息,让他三个儿子且回驿馆,而请贾诩在自己的府邸休息一夜。
贾穆见贾诩神色疲惫,又见荀攸执意留他在府中,心中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应是有什么话说不想让自己听见。
于是贾穆便带着两个弟弟向贾诩告辞。
兄弟三人离去之后,荀攸便请贾诩来到自己府邸的偏室客房,安排他住下,然后命人送来了一份封蜡的匣子。
贾诩看着匣子,好半天不曾言语。
荀攸微笑道:“文和先生放心,这匣中的内容,荀某从没看过。”
对于这一点,贾诩倒是深信不疑。
荀攸见贾诩颇有些神思不属,便先退出了房间,留下贾诩一人在房内。
少时,方见贾诩伸手打开了那个匣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贾诩依旧是哭笑不得。
还是一个团一个团包裹成的信,非得小心翼翼的拆开不可,一个弄不好就会撕坏。
刘琦依旧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今日跟他说的话,上入天,下入地,除了他刘琦就是你贾诩知道,绝无第三人知晓。
贾诩轻轻的将外面的布帛撕开,上面的内容是:“文和先生,这次咱们第几次书信了?”
贾诩淡淡的念叨:“用这种方式,是第三次了吧……”
他继续往下撕着。
“见过令郎了吧?”
又撕下一层。
“君之三子,都秉承先生之智,颇有才干,若能好生调教,翌日必成大事。”
贾诩轻轻地哼了一声,他心中知晓刘琦是什么念头。
前番是用三个儿子威胁自己,这一次又用他们来拉拢自己。
他倒是很会玩啊。
当贾诩再次撕开一块绵帛后,却见上面的内容写着:“是不是觉的,我是故意在用令郎来拉拢你?”
贾诩见状不由一愣。
猜的还挺准……这小子有点自知之明。
但当贾诩再次撕扯下一块布帛之后,看到的内容不由让他啼笑皆非。
“猜对了,我就是在用他们拉拢你。”
贾诩随后又撕下一块,但后面的内容和上次给他写信一样,又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他可真是不够嫌麻烦的!”贾诩骂骂咧咧的,开始去解死结,废了好半天的劲,弄的自己一头汗,方才把死结全都解开。
但最后的内容,却也令他沉默了。
“刘某先用君之家眷威胁先生,如今又用君之三子前程来收拢先生,论手段,不够光明,亦不显正道,但归根结底,皆因重先生之才,刘某自思,若不用此方法,恐无法令先生倾心而归,天下诸雄,能令先生倾心相投者,非要有平天下治天下之盖世之才,刘琦自思没有,非如此不能请到先生来荆州。”
“先生若是恨刘琦,不愿相辅,亦无不可,我自当安排先生在荆州做一闲散之职,先生三子,我依旧重用,绝不怠慢。”
“先生或许会疑惑,刘琦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如今又是示好,请先生来荆州,却又不见用,为何?”
“在先生面前,刘琦不必多做掩藏,在刘某看来,这天下智士,以先生为最!”
“刘琦自思,在匡扶汉室的路上,不需先生鼎力相助,只要先生不相助他人,于刘琦而言便是最大幸事!故如此行事。”
“故,只要先生愿意留在荆州,不论真心辅佐刘琦与否,都无所谓……刘琦要的,只是先生在荆州,仅此而已。”
贾诩看完之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绢帛,半晌无言。
少时,却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推开房门,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