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的皇城之内,刘协正百无聊赖的向着在宫内的后花园中散布,一脸的郁闷神色。
刘协今年十四岁了,已经到了初长成的时候,对什么事都稍稍懂一些,但又偏偏什么都懂的不多。
十四岁的少年,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主观上的掌控欲望。
但很可惜,刘协在这个年岁,已经被王允给限制住了。
朝廷上的事,他目下依旧只是能够旁听,并无多少实际上的裁决理政之权,所有的大事还需经过王允做主。
时间一长,刘协的心中越来越不满,但偏偏还没有什么办法。
于是乎,他就只能每日闲逛在院子里生闷气。
“啪!”刘协蹲在池塘边,将手中的石子重重地向着池塘中央扔去。
看着池塘中被石头荡起的阵阵波纹,刘协的眼中不由出现了些许落寞之情。
“唉,笼中鸟,池中鱼,渊中龙,折了翼的鹰……朕,真是好不甘心啊。”刘协默默地念叨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地奔到了刘协的身边,对他施礼道:“陛下!”
“何事?”
“镇西将军刘琦,派使者杨松运来了蜀中的珍奇草木和西南奇石,为陛下装点皇家园林之用,辎重已入少府,杨松已经去过了尚书台,面见过了王太傅,如今又专程入宫,前来拜见陛下。”
刘协一听刘琦的使者入京,顿时来了精神。
“快!快请杨爱卿来御花园。”
“诺。”
少时,便见小黄门引着杨松来到了刘协的面前。
“臣杨松,拜见陛下。”
“杨爱卿平身,不必多礼。”
“谢陛下。”
杨松直站起身后,刘协问他道:“杨爱卿前段时间方才离京不久,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杨松笑道:“镇西将军听闻陛下在雒阳重建宫室,修复皇家园林,特命臣从西南携珍石奇花等,送往京城,好为陛下后宫园林之中,增添些光彩,镇西将军说了,如今天下虽然大乱,但陛下的宫室不可废,皇室气度不可堕。”
刘协心中很是感动。
“皇兄真乃当世贤臣也。”刘协感慨道。
顿了顿,刘协突然对着身边伺候的宫婢和宦官道:“尔等且退下,朕与杨爱卿有事单独说。”
“诺。”
宫女和宦官们纷纷退下。
待左右纷纷退走之后,刘协方才看向杨松,低声问他道:“上一次爱卿和李铮来京,朕曾托付李爱卿带朕的口信给皇兄,可带到了?”
杨松向着刘协长长地施了一礼,道:“回禀陛下,镇西将军知道陛下在京中之难,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刻便来京师辅佐陛下……但却不能。”
刘协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为什么?”
“陛下,镇西将军替陛下收复了益州和荆州,如今疆土广大,势力大增,带甲十万,如此强大之势,可谓陛下后盾,有镇西将军率荆州和益州之士,为陛下外援,天下群雄就不敢蔑视陛下,也不会有人敢不尊汉室……但若是镇西将军入朝,这益州和荆州的千里之土,何人替陛下执掌?就算是有人能够执掌,他们又能如同镇西将军一样,压制住这两州豪雄,对天下诸贼有所震慑么?”
刘协闻言略显犹豫。
杨松继续道:“陛下且细想,若没有镇西将军在雒阳南方为陛下撑腰,袁绍,曹操,袁术……甚至是凉州的韩遂和马腾,亦或是扬州的孙坚,岂能坐实陛下在雒阳壮大?他们怕是会和董卓一样,率兵冲进雒阳,挟持陛下,自领朝政,颠覆我大汉朝的基业!陛下难道真想这样?”
“这……”刘协听了这话,顿时犹豫了:“那朕去荆州,如何?”
“陛下,袁绍,曹操……哪怕是王太傅和吕温侯,怕是都不会允许的吧。”
刘协闻言,顿时沉默了。
半晌,方见他长叹口气,道:“若如此,真不知朕这个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杨松向着刘协拱手道:“陛下,镇西将军此番听臣等诉说了雒阳之情后,他觉得其实王太傅虽为人古板严厉,且行事有些霸道,但并非擅权之臣……依镇西将军来看,王太傅其实还是一个忠臣的,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为了我大汉天下着想……至于吕布,如今靠着陛下脱胎换骨,位极人臣,想来他也明白他今天的地位全靠扶持汉室而来,断然不会轻易背叛陛下的。”
刘协叹道:“我亦知太傅非篡逆之臣……只是,只是长此以往,太傅权柄过重,朕这个天子,真是有名无实,这样下去绝非良策啊。”
杨松左右看了看,突然道:“陛下,镇西将军卓臣给陛下带几句话来,如今将军身负重任,需要坐镇于外,为汉室为陛下与天下诸侯争雄,但天下姓刘者多矣,镇西将军不能入朝辅佐陛下,难道别汉室宗亲,也不能入朝么?”
刘协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如今宗亲之中,大多皆为平庸之人,如何能担的起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