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溪成现在心中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跟刘备打个招呼。
要是早点打了招呼,或许现在,他就已经开始跟刘备,开始琢磨应该怎么扳倒刘琦的统治了。
但是现在……唉!
堂溪成悄悄的在远处来回转悠,不时的还暗中往皇宫的方向瞧一眼,可谓是心急如焚。
就这么忐忑了好一阵之后,堂溪成终于看到了从皇宫中出来的刘备。
刘备从皇宫离开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满面通红,一脸羞恼的向着南面大步流星而走。
看他的脸色,想来应该是与刘琦谈的不甚开心……估计这俩人是谈崩了。
眼看刘备朝着自己的方向坐过来,堂溪成正了正衣襟,扶了扶梁冠,然后迎着刘备走了过去,冲着他作揖道:“太祝令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却见一脸愤怒的刘备直接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这一番举动,弄的堂溪成很是尴尬。
不过这却也证明了他的一个猜想,刘备确实是与刘琦谈崩了。
他转头看向气呼呼已经离去的刘备,咧了咧嘴,尴尬的自嘲一笑,然后转身向西而去。
那里,停着他的辎车。
他让马车小心翼翼地跟着刘备一同南行。
……
至于刘备到底有没有和刘琦闹翻?
当然没有。
刘备进宫,在外人看来,或许刘备去是向刘琦陈述自己的不幸,希望刘琦能够重新考虑他的官职,但事实上,刘备与刘琦只是在宫中下了两盘棋而已……
“一会下完棋后,皇叔出宫,务必要露出愤怒之情,义愤填膺的那种。”
刘备乃是非常之人,虽然刘琦没有跟他明说,但他还是听出了刘琦的言下之意。
“陛下是说,皇宫之外,一直有人在关注着臣?”
“这偌大的皇宫承载着全国的政事,每日人来人往,但每个人来干什么,基本上都逃不出宫外人的眼线,皇叔前来求见朕数日,却不得见,这些想必已经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探听到了,但目下他们心中一定是尚有一丝疑虑和踌躇,所以我今日召皇叔进宫,也算是给他们下点猛药,去了他们心中的犹豫,让他们和皇叔建立关系。”
刘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皇叔,别的朕倒是不怕,只是让你做戏装相,朕实在是担心,怕你演不好……”
刘琦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刘备眨巴眨巴眼睛,当场竟流出泪来。
而且他的表情哀痛之至,一点也看不出做作的嫌疑,完全是撕心裂肺的那种。
刘琦的下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担心他演技不行?真是可笑。
随后,却见刘备收了表情,擦拭了一下眼泪,恭敬地道:“陛下觉得臣适才的演技,是否拙劣?能瞒过那些人否?”
刘琦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方见他语气恭敬地对刘备道:“在这方面,朕以后还得多多向皇叔请教,皇叔的的确确是老前辈,朕深感佩服。”
“承蒙陛下金口一赞,臣……惶恐无地!”
……
刘备离开了皇宫之后,就一直奔南而去,而堂溪成的辎车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后面。
刘备这一走,就是径直出了雒阳城。
而雒阳的郊外,他的兄弟关羽和张飞正在此处跑马放闲。
眼见刘备来了,两位兄弟随即前去相询。
大哥今日去皇宫,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斩获。
但刘备的脸上此刻明显挂着泪痕,同时还带着深深的怒意。
关羽和张飞也不用怎么问,就大概知道了刘备此次面见刘琦的‘结果’。
为了保证事情密而不漏,关羽和张飞对于刘琦和刘备的密谋也不知晓,两人都被蒙在鼓里。
当下,兄弟三人便勒住马匹,在一個大槐树下坐定。
张飞将随身带的酒壶拿出来递给刘备,刘备仰头使劲地灌了一口,然后掩面而泣。
而跟上来的堂溪成,则是改为步行,在刘备三兄弟的不远处躲了起来,悄悄观察着。
当他依稀的看见刘备竟然真的哭了,这心中顿时大喜。
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
天下有人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流眼泪?这一定是真受了刘琦的委屈了!
事情果然是如他所料。
刘备和新天子果然是闹翻了。
关羽和张飞几时曾见过兄长这般吃瘪,当下皆是勃然大怒。
关羽捋着长髯,丹凤眼睁开,眸中精光爆闪,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另一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拳头背上青筋暴露,显示了他此刻无比的愤怒。
相比于关羽那无声的愤怒,张飞的愤怒显然更加表面化。
“兄长不必忧虑,皇帝不重用兄长便不用了,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