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暗夭,又问了一遍,道:“你喜欢她?”
暗夭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道:“喜欢她的是杀夭,我只是……对她有些感激!”
“感激?”
“是,当年我孤身一人,快要饿死荒野的时候,是她经过救了我,给了我一件新衣,一口饭吃……”
徐佑若有所思,道:“所以你跟着她加入了四夭箭……你的武功,也是她教的吗?”
暗夭默然不语。
徐佑笑道:“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我只是好奇,并不是非要知道答案!”
暗夭摇头道:“不是!”
徐佑确定暗夭没有撒谎,他看过月夭动手,两人不是一个路数,应该没有师承关系,道:“那是遇到慕容贞之后,她为你另外介绍名师了么?”
暗夭的武功来历始终是迷,尤其那让人又惊又惧的易容易骨之术,徐佑深感兴趣,试图从只言片语的对话中找出端倪,推测出其中蕴含的秘密。
“我从三岁习武,十三岁小成,遇到慕容贞时已经十八岁了。”
徐佑大感惊奇,道:“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差点饿毙荒野?”
“身无长技,又不能去偷去抢,人到落魄时,百事不顺,找不到糊口的营生,饿死的岂是少数?命该如此,不可强求!”
徐佑对暗夭的印象完全改观,弱者落魄,除死无他,可对强者而言,能够约束以武犯禁的冲动,战胜求生的欲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如果仅仅感激,可以有很多报恩的法子,为什么要帮她杀人?亲手扼杀一条鲜活的性命,会让你感到欢喜吗?”
暗夭凝视着如雪白的双手,道:“没有欢喜,只有折磨!从杀第一个人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不喜欢杀人。”
“那,你为何不离开?”
暗夭语气中充满了寂寥和落寞,低声道:“我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世间还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凄凉的呢?
徐佑没有再多问什么,道:“惊蛰,找间屋子安顿他,让厨下做点热饭送过去。”
山宗手持短剑,如临大敌,架在暗夭脖子上,道:“老实点,跟我走!”
暗夭不为所动,紧紧盯着徐佑,道:“你不杀我?”
徐佑老老实实的道:“我还没想好!杀你,有杀你的好处,毕竟你一心要我的命,杀了你,从此可高枕无忧!”
“那你还犹豫什么?”
“因为,我也不喜欢杀人!”
徐佑笑了笑,温和的侧脸说不上多英俊,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道:“不容易,咱们两人终于有了一个共同点!”
左彣给暗夭下了禁制,除了能够正常走动,丹田的真气无法动用分毫,又在房屋周边设了两个明哨,两个暗哨,确保万无一失。
不过暗夭没有任何异动,吃饭睡觉,甘之如饴。就这样过了一晚,第二天何濡从洒金坊赶回,见面第一句话,问道:“七郎心里到底如何打算?”
徐佑笑道:“你说呢?”
“七郎是不是动了惜才之念?”
“知我者,其翼也!”
何濡却表示反对,道:“暗夭身份来历都不可知,留在身边太过冒险,何况四夭箭有三条人命死在你手中,此仇不共戴天,他肯定不会轻易的臣服!”
“我知道,只是……杀之可惜!”
徐佑显然经过深思熟虑,道:“暗夭的真实修为跟惊蛰差相仿佛,不算太厉害,但各种刺杀的手段层出不穷,将来或者对我们大有裨益,不为杀人,至少可以防范别人的刺杀。更重要的是,他的易容易骨之术,实乃天下奇术,若是杀了他,此术失传江湖,才是真正的可惜!还有,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四夭箭的背后藏着一个神秘的庞大的组织,暗夭是我们唯一探查这个组织底细的机会,放过了,我不甘心!”
“易容易骨……”
何濡沉吟了许久,道:“我游走天下,遍览古籍,听师尊将各教的秘事,确实从未听过这样的奇术。好吧,七郎所虑也有道理,如果真的能把暗夭收归己用,再好不过;若实在不行,可先用酷刑逼他交出易容易骨术的诀窍和那个神秘组织的底细,再杀之不迟。哈,冬至在郭勉的船阁待了那么久,想必泉井里的手段也学了不少,正好派上用场。”
“酷刑倒是不必,昨日跟暗夭谈了谈,我看此人并非心思狠毒的恶徒,言行举止像是从小读过书的。而且,他跟飞夭和杀夭的交情似乎不太好,仅仅因为月夭才加入了四夭箭。现在的难题,是暗夭对月夭的感情到底有多么深厚,是不是非杀我报仇才肯如愿?如果不是,那就有谈一谈的可能性。”
徐佑微微笑道:“相信我,我从暗夭身上感觉不到太大的敌意!”
何濡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又不是女子,不能凭着感觉做决断。对了,暗夭到底是男是女?惊蛰信誓旦旦的跟我说,暗夭绝对是个女子,如假包换,可听左彣说,他其实是个男子?”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