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徐佑的话,岂可尽信?”阴长生还是不死心,苦苦劝道。
孙冠望着李长风,道:“你和徐佑曾有些交情,觉得此子可信么?”
李长风苦笑道:“过去十余年了,观前的石头都被雨水滴的四分五裂,况乎于人?不过,徐佑是知道利弊的,若天师胜了元光,他若反悔,今后余生,将日夜活在恐惧当中……以此推断,似乎有几分可信……”
阴长生担心的道:“天师取胜,该是定局,但自身难免受损,若被徐佑黄雀于后,他的麾下,二品三品都大有人在……”
孙冠淡淡的道:“就算被元光重伤,可我要是想走,徐佑倾尽麾下所有小宗师,也拦不住,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阴、李二人劝无可劝,毕竟这是眼前唯一破局的法子,他们也对孙冠有信心,天下第一人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是多年来经过无数挑战和杀戮奠定的地位,竺道融死在孙冠的手里,元光不会例外。
“长生,你去挑选教中可堪造就的俊才,秘密召集一起,等徐佑履行诺言,立刻带领他们往西翻越龙门山,进入党项人的领地,再往北进入吐谷浑,择地安居下来,传我教义,等待时机!”
阴长生浊泪滚滚,俯首道:“谨遵法谕!”
“长风,你负责整理我教所有典籍,带领其他道民出南城,直奔宁州。切记,人可以死,但典籍不能丢,只要典籍在,天师道就有重振的那天。”
李长风也红了眼,道:“是,遵天师法谕。”
孙冠目视两人,神情变得柔和起来,轻声道:“我不是好师父,弟子八人,如今只有你们两人随侍身侧,若过此劫,我百年之后,长生当接任天师,长风当为护教天尊,且好生做事!”
大弟子范长衣死于金陵,二弟子白长绝死于钱塘,四弟子张长夜广汉投敌,六弟子韩长策彭模被擒,七弟子卫长安死于涪县,八弟子宁长意叛教立宗,值此危急之时,名震南北的天师道八位大祭酒,竟只有阴长生和李长风陪在孙冠身边。
谁说太上无情,孙冠高坐于云巅数十年,此时此刻,也生了一丝凡人的凄凉之意。
不等阴长生和李长风跪拜,孙冠转身进入后面阁楼,道:“我要在此闭关五日,其他的事你们两人商量处理。还有,派人通知徐佑,就说我如他所愿,五日后,和元光决战分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