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其他人太多!
其实刚才陆会轻描淡写的拉了胡信一把,徐佑就明白这两人必有猫腻,说不定是熟识或有别的交情。胡信只要完整的写出孤山诗,必定能够入选,只是没想到他的入选让任何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纪英看似君子,实则心机深沉,胡信看似莽夫,却又满腹才情。人啊,真是复杂之极!
张墨刻意听了徐佑的诗,绝对不输自己,却没能入选,反倒是谭乐等人的诗平平,反而被陆会看重,正要上前分说,被徐佑拉住,用他方才劝纪英的话劝了回去,道:“今日雅集,不要生事!”
张墨见徐佑说的郑重,也不好违逆他的心意,更佩服他宠辱不惊的修养,道:“郎君通机识命,远在我之上!”
徐佑微微一笑,通机识命?那你可就看错我了。我这人,最不认的,就是命!
张墨正要追问,听到陆会说道:“你们这些人随我上山,其他人从西村桥返回渡口!”
陆会说罢,也不看那些落选者的脸色,转身沿着山道缓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徐佑一眼,就连徐佑答题时也闭目养神,不置可否,仿佛并不认得这个人。
徐佑不明白陆会的态度为何这么恶劣,但他并不放在心上,此次雅集,重点是陆绪,陆会只不过是个闲杂人而已。
只是徐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陆会竟是因为苏棠的缘故迁怒于他。这段时日,他一直待在洒金坊,不知道刘彖派了几波游侠儿不分昼夜的去骚扰苏棠。刘彖的打算,想着苏棠忍受不了,会到县府求救,然后陆会可以英雄救美,顺势夺了她的身心。谁知苏棠宁可整日闭门不出,忍受外面的嘈杂和纷扰,也不肯到县衙一唔,让陆会又怒又气,偏偏又爱死了她的小性子,或许这就叫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后来听刘彖汇报,说苏棠的婢女扬言,游侠儿再敢去胡闹,就告诉静苑的徐郎君,让徐郎君教训他们,还说徐郎君杀过人,连县令都给他三分薄面。陆会听了此言,又想起徐佑和苏棠之间那些流言蜚语,满腔怒火顿时化作熏死人的醋意,在今天雅集时彻底爆发出来。
幸好他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徐佑参加雅集,是顾允举荐的结果,无论如何不敢在第二关卡住他,但也故意不把他的诗选入前五,算是小小的打击报复。
徐佑要是知道前因后果,肯定要大哭三声,这个锅背的冤啊!
胡信耀武扬威的瞪了张墨纪英一眼,和他几个通过了关的朋友兴高采烈的跟在陆会身后。纪英按捺不住,也急急要去,眼角余光看到了徐佑和张墨都没有动,想了想,停下了脚步。
“承天,此次不成,下次再来,别气馁!”
同船的五人,徐佑、张墨、纪英和陈谦都过了关,只有白承天落了选。在淘汰率几乎高达百分之六十的考试里,一船只淘汰了一个人,属于万幸。
但对白承天而言,却是不幸的那一个!
本来徐佑可以帮他,就像张墨帮助纪英一般。可白承天开始时表现的若无其事,和陈谦差不多,等到作答时却东拼西凑,勉强成了四句,完全不知所云,被陆会淘汰在情理之中。
“哎,我自己的底子自己清楚,就算混过了第二关,到了雅集中还不是丢人现眼?罢了罢了,打道回府喽,能够结识你们几位好友,也算没白来钱塘一趟。”
白承天性情豁达,一时沮丧很快抛之脑后,抱拳道:“日后来新城县,我做东,请你们尝尝那里的栗酒,味甘醇,色泽青,闻之咂舌!”
“好,若有闲暇,一定叨扰!”
白承天夹杂在垂头丧气的人群中,沿着西村桥往渡口走去。有轻舸却不让用,自然是怕他们从别处登岸,可西村渡口还站着许多围观的民众,这样的安排无疑会让这群士子颜面扫地。
张紫华,真的这么看不顺眼扬州的士子吗?
还是刚刚上任,想要立威?
或者往好处想,宝剑锋从磨砺出,张紫华是想让这群人知耻近勇,回家后好好读书,学识没有精进,再不敢擅闯各种雅集来混名声?
徐佑看不透!
良久,他自嘲一笑,一州中正,何等的权势,若是轻易让人看得通透,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
白承天走到桥中间,回身向徐佑挥手,徐佑同样挥手致意,目送他消失在远处的岸边。
“该动身了!”
徐佑回过头,身边只有张墨和陈谦两人,纪英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终究耐不住拿到门票的欢喜,急匆匆的追着陆会上山去了。
“走吧,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