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道也觉得理亏,把始安公主好一顿训斥,另给王家人发了赏赐升了官,这才摆平了家务事。
不过对皇帝来说是摆平了,对王晏来说却是悲惨的开始,不知哪个嘴皮子长在大粪上的货色给他取了个“赏雪驸马”的称号,这件事就再也过不去了,在民间被传为怕老婆的代言人,名声扫地,可怜之极。
“见过王驸马!”
听到驸马两个字,王晏的俊脸抽搐了一下,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低声道:“微之郎君可要小心,那卫田之看着斯文,实则心性歹毒,前不久为了占块良田,逼死了人家的家主,还把如花似玉的女儿收入私宅淫辱,此等獠辈,不能不防!”
所谓交浅言深,徐佑自认和王晏并无交情,突然说起太子心腹之人的坏话,未免有点奇怪,随口应付了两句,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静坐养神。王晏似乎还有未尽之意,可见徐佑兴致缺缺,只好住口。
大典结束之后,安子道先起驾回宫,太子随后,走前和竺道融言笑如常,城府看起来是有的,百官恭贺之后也一一散去。要说太子安休明身高七尺四寸,大眼方口,美须眉,尤爱弓马,要不是性情乖戾,品行有亏,倒也不必终日惶惶,唯恐被皇帝废黜。
徐佑和竺道融辞别,刚离开本无寺,遇到了卫田之,他守在路旁,说是奉太子令邀请徐佑过府。徐佑哪里可能拒绝?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清明,这三天竺道融从未离寺,清明找不到机会进来,不动声色的微微颌首,随着卫田之去了东宫。
在东宫承光殿见到了太子,他已经换了便服,披散着头发,左右抱着美貌宫女,正和众人饮酒作乐,双手时不时的探入薄纱裙里,行止轻佻,当着徐佑的面也毫不遮掩。
卫田之看着殿内乱糟糟的场面,脸上露出愠色,故意走到大殿正中,高声道:“禀太子,徐佑觐见!”
他的声音在殿堂里回荡,惊的众人齐齐愣神,瞬间安静了下来。太子懒洋洋的瞟过来一眼,笑道:“你就是徐佑?绰号什么来着?幽夜逸光?”
徐佑躬身行礼,道:“钱塘徐佑,见过太子!”
“近前我看看!”
徐佑趋步上前,低垂着头。
太子嬉笑道:“抬起头来,怎么扭捏的跟小娘子似的?”
徐佑听话抬头。
“咦,这模样挺秀美啊……”太子摸着胡须,眼睛眯了起来,道:“可愿来我东宫做个洗马?”
入仕就是七品官,算不得羞辱,但太子的表情明显不仅仅想让徐佑为他辅佐文事,个中意趣,自有近臣懂得,立刻有人出来唱和道:“徐佑,你一介寒微,难得太子赏识,升你为东宫洗马,还不速速谢恩?”
卫田之示意道:“这是太子右卫率詹仲书!詹卫率言之有理,徐郎君还不谢恩?”
谢你个大头鬼!
徐佑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不忍卒闻,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恳声道:“蒙太子厚爱,小人原不该推辞,然而自遇刺以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眼见着药石无救,若侍奉东宫,不知何日命入黄泉,恐对太子不吉……”
话音未落,太子已经满脸嫌弃,道:“既然多病,回去养病就是!”再不提洗马之事了,兴致盎然的去摸宫女的小手,似乎忘了徐佑的存在。
卫田之走了过去,附耳低语了两声,太子恍然,又看向徐佑,问道:“你夜里在太极殿见过主上?”
“是!”
“这段时日,你还是第一个见到主上的宫外之人。”太子沉吟了会,道:“以你看来,主上龙体是否无恙?”
徐佑认真想了想,道:“主上召见小人不过半个时辰,听说话底气雄浑,看面色红润如常,双目有神,精力充沛,应该无恙!”
“无恙?”太子身子前倾,目光透着醉意,道:“前些时日京里传闻说主上一病不起,多日未曾视朝,都是谣言了不成?”
徐佑吓得俯首不安,道:“小人不敢妄言,今日僧主大典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主上龙行虎步,何来的一病不起?”
太子默然不语,挥了挥手,卫田之引着徐佑施礼后退下。出了承光殿,往宫门走时,突然看到一女子,身着手匡金花细锦衣,腰垂缘红黄纹莼带,风姿婉约,妩媚动人,尤其走起路来,仿佛带有香风阵阵,腰臀的扭动和双腿的开合充满了魔力,以徐佑的心智,也差点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故意露出色授魂消的样子,赔着笑偷偷问道:“敢问使君,这女郎是谁?”
卫田之心中暗讽,都快死的人了,还惦记着女色,不过这女子绝色倾国,世间男子无人可抵御,也难怪徐佑按捺不住。
“那是东宫女道,法力高深,太子尊为圣女,切记,绝不可亵渎!”卫田之的心思不在那女子身上,等到了宫门外,道:“当年义兴惨祸,乃阴差阳错,太子也自不安。故召徐郎君前来,辟为洗马,是东宫的善意,想必郎君心中有数。”
徐佑感激涕零,道:“佑以戴罪之身,却能够安居钱塘,且被大中正评鉴入品,后重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