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轻骑兵绕道两侧,不断利用距离射杀敌人,并引得魏军分兵来追。又因为夜黑无月,虽然成功掩盖了魏军的偷袭,可也阻碍了偷袭之后的指挥系统的运转,几个冲锋之后,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全靠着本能和直觉作战,凶猛的攻势为之一滞。
斛律提婆知道这种状况绝不能持久,数次令台军的精锐铁骑进行中间穿插,可付出了两千条性命的代价,始终打不透柔然的军阵,反而逐渐的泥足深陷,被三十万鬼方军一步步反向包围了过来。
双方开始缠斗!
柔然重视经略西方,从西域的精获取了大量的精铁和良马,又奴役金山一带(阿尔泰山)的突厥人作为锻奴,因此拥有大规模的具装骑兵。具装骑兵多使用木框、皮面的马鞍,耐用的双边金属马镫。他们的盔甲既有中原式的札甲,也有游牧风格的鳞甲,骑兵喉间还有多层薄铜片穿制的护喉,马铠分皮制和铁制,覆盖面积非常高。
作为长期的对手,柔然和北魏的具装骑兵非常相似,也是宿命之敌!
“阿那夜,该你了!”
乌勒祁的眼中冒着凶狠的光,显然他被不守信义的鲜卑人彻底激怒了,但盛怒并没有影响他的理智,直到此刻,才命令具装骑兵出动。
阿那夜是扶突的大儿子,如果於菟在这里,会认得出这个人,毕竟当年在汗庭嫁给扶突后,阿那夜是她名义上的儿子,身为柔然王族,阿那夜是个难得的异类。他崇慕汉人文化,喜爱读书,精通音律和佛学,彬彬有礼,深受可汗的喜爱。
这次出征,为了锻炼他,也为了培养他,可汗亲自任命阿那夜为柔然具装骑兵铁横流的军主,跟随乌勒祁作战。
阿那夜站了出来,辫发,衣锦,小袖袍,小口裤,深雍靴,长相俊美,尤其双目深邃,鼻梁硬挺,冲着乌勒祁施了柔然的军礼,转头回到具装骑兵军中,发出号令披甲。等全军披甲完毕,他放下面帘,马槊横架在马鞍侧,轻夹马腹,马蹄离开地面,先是慢跑,仿佛细碎的鼓点夹杂着铁甲碰撞的响声,然后至中段变成驱步,意味着开始提速,鼓点骤然急促起来,等到三万铁横流将长枪竖起在胸前,由驱步变成了袭步,那声音已经如同千万吨的冰雪从燕然山的顶端倾泻而下,席卷一切,吞噬一切,摧毁一切!
天地之威,莫可沛御!
在此世,能对付具装的,只有具装!
斛律提婆几乎和乌勒祁同时下令,观战良久的北魏虎纹具装披甲列阵,五万重装冲着铁横流呼啸而去。
从高空俯瞰,柔然的铁横流如深黑色的长矛,而北魏的虎纹具装如银白色的猛虎,自南而北,自北而南,只等着看是长矛够利,还是银虎生威。
这是南北诸国最强大的具装骑兵之间的碰撞,几乎在交错的瞬间,阿那夜的马槊狠狠的插进了对面那个敌人的胸膛。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还没有来得及呼喊,胸前的盔甲凹陷了下去,涂着猛虎纹脸的头盔里,眼鼻和耳朵同时迸射出鲜血,整个人倒飞着撞翻了后面几个骑兵,然后抱团落地,又被无数马蹄踩踏而过,成了一堆稀烂的肉泥。
阿那夜如一道黑色的闪电闯进了敌阵,重达三十多斤的马槊在双手间比绣花针还要轻巧灵活,他的眼前只有快若飞鸟的敌人的影子,仅靠着双腿控制马匹的前进方向,冷静又残忍的把一个又一个北魏的精悍骑兵击倒、杀死,再击倒,再杀死!
具装骑兵的冲阵只有这一次机会,跑的太远,马会累死,跑的太快,马也会累死。所以斛律提婆和乌勒祁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两支具装骑兵的对冲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力量和勇气的较量,没有任何花俏,没有任何投机,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阿那夜勇武过人,所向披靡,铁横流在他的带领下直接击溃了虎纹具装,以三万敌五万,取得了惊人的战果。
只是很可惜,他们战胜了敌军,却也只能停下马来,等着其他袍泽跟进收割人头。可在这时,从东边的侧翼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有熟悉的柔然语的凄厉的呐喊:“俟利发,俟利发,明月将军攻破了汗庭,可汗战死,穹隆被焚,金翼军的尸体填满了鹿浑海!”
“俟利发,俟利发,日神降下了天罚,草原被大火淹没,菟园水不再清冽,栗水也不再甘甜!”
乌勒祁脸色剧变!
军心大乱!
阿那夜猛的掀起面帘,双眸倒映着远处元沐兰的鬼脸面具,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直到能够看到那疾驰的骏马和马上将军的英姿。
她领着两万精骑从东侧的右翼斜斜切入了鬼方军,直接凿穿了横截面,让敌人首尾不相顾。然后兜转回头,对已经疲惫不堪的铁横流发起单方面的屠杀。
而元光另带一万人从左翼直奔乌勒祁所在的中军,柔然人看到元光的军旗就先怯了三分,又被那四面八方哭泣的呐喊声乱了军心,防线顿时崩溃。元光迅速接近了中军,还不等乌勒祁反应过来,身子消失在马背,刀光闪闪,破开数百名近卫的防守,砍下了乌勒祁的脑袋。
于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天下唯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