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死了,不出七日,女儿就会被人拐卖,为奴为婢还是好的,哪怕堕入青楼,终日受人折磨羞辱也算好过。你可听说世间有个魇昧道,专门劫持幼童以练邪术,先剪去脚趾,再用烈火烧红的铁针刺入脚掌,后没入石灰水中蒸煮腐烂,作为废疾,卖给丐船行乞赚钱……”
“不要说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刺客双目尽赤,面目狰狞,盯着何濡,似乎想要跃起吃人。何濡耸耸肩,不屑的道:“我诈你一诈,还不确定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就这么容易吐出实话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向你保证,不出三日,就能找到你的女儿,如果你还不供出幕后指使,我不介意找人练一练这魇昧道的诡术!”
刺客先是惊怒,然后战栗不已,他刚才视生死如无物,可何濡所说简直残忍到了极致,若真的让女儿遭遇这样的惨事,他宁可现在就亲自一刀杀了她。
“我,我……”
刺客突然转头望向徐佑,双目流出血泪,道:“徐郎君,你向来有仁义之名,我杀你在前,甘愿领死,只求你不要累及家人……就算……就算要斩草除根,大可杀了她们就是,为何要……要……”他的声音颤抖不已,想来是被何濡的话给彻底吓住了。
徐佑淡然道:“你要杀人,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或许是何濡描绘的场景太过恐怖,或者是徐佑的淡然让他无所适从,刺客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道:“我跟六天没关系,但我也不知道是谁指使,找我的人叫黄三,是吴县的小牙侩,明面上做点牛马生意,可实际上却无所不能。替钱主杀人,只是其中之一!我口中的毒药,也是他给我的。”
“黄三……”
徐佑明白从古到今,刺客和妓女都是必不可少的职业,跟妓女的公开化不同,刺客总是隐藏着盛世光华的阴影流转之中,转瞬即逝,难以扑捉。
何濡皱眉道:“有了名字,找到此人不难!只是这样的人一般较为狡猾,没有真凭实据,想让他认罪伏法,并非易事!”
“不急,有了名字,还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
徐佑低头看向刺客,他急忙道:“我都说了,请郎君千万答应,别伤害我女儿!”
“我答应过你吗?”
徐佑虽然认为刺客已经全部交代了,但还是习惯性的再诈诈他,道:“你和黄三如何勾连,如何交易,事成之后又如何善后,可都说了么?不尽不实,狡诈可恨,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可怪不得我了!”
“别,别!”刺客彻底疯了,道:“我说,还有,黄三告诉我一个地方,如果能够活捉,就打晕了带你到那里去;如果死了,也可以割了头颅送过去,在酬劳之外另有重赏……”
何濡噗嗤笑了起来,道:“这人看来恨你入骨……我很好奇,若不是六天,究竟是谁!”
“是吗?我也很好奇!”
徐佑等刺客说了地址,让清明打晕了他,换上他的衣服,然后交由何濡先行押送到卧虎司,他则和清明趁夜色出了城。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是一处农家小院子,所在偏僻,静暗无光。把徐佑扛在肩头入了院中,清明已经易容成了刺客的面貌,轻击三掌,又发出三声犬吠,等了片刻,正中间的房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一人,矮小却精干,根据刺客描述的样貌,应该就是黄三,他走到清明近旁,借着微弱的月色,确认是自己人无误,嗓音压得极低,道:“得手了?”
“嗯!”清明将徐佑交给黄三,他低头仔细看了会,点点头,道:“是正主。你的酬劳已经放在了老地方,记得明日再去取!走吧,没你的事了!”
“嗯!”
清明拱拱手,隐入夜色不见。
黄三小心翼翼的抱起徐佑,将他带进屋里用绳索牢牢捆住,然后也离开院子。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三个黑衣人蒙着面罩来到院子里,其中一人指了指正屋,道:“在里面!郎君真的要亲自动手?”
“不亲眼看着他死,我怎么消了心头的气?反正黄三已死,没人知道我的身份,等会再杀了徐佑,埋入深山,神不知鬼不觉。”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刚才那黄三已经杀了,动手的刺客不知道谁人指使,等会再杀了徐佑,怎么也推不倒自家郎君身上,这人就不再劝阻了。
推开门,点燃了蜡烛,就看到徐佑睁着眼,口里塞着破布,满脸的惊恐和不安,狼狈的样子跟往日的风采判若两人。
“哈哈哈!”
那人只觉得心头的爽快从没有这么的浓郁,走到徐佑跟前,俯身凝视着他的眼睛,话语里的恨意毫不遮掩,道:“幽夜逸光……今夜幽幽,月光蒙蒙,天可怜见,徐佑,你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