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俏脸苍白如纸,萎靡于地,身子由于疼痛变得有些扭曲,纤纤玉指抓着石板的缝隙,指尖碎裂,却还是死死的咬着牙,任凭鲜血流出唇角,没有求饶。
徐佑坐在椅子上,静静的俯视着挣扎翻滚的鱼道真,足足一刻钟,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才渐渐停止。鱼道真几乎脱了水,匍匐地面,像是快要窒息的人浮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已经变得青紫的脸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神师若肯如实回答问题,不再用媚术和谎言来挑战我的耐心。我可以答应,刚才万蚁噬骨的滋味,不会再有下一次。”
“好……”
鱼道真没有犹豫,她自认见识过世间太多残忍的刑罚,可无一能和徐佑的手段相提并论,那种陷入最可怖的噩梦里无法自拔的痛苦,她绝没有勇气承受第二次。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痛苦,徐佑足足受了三年!
“神师请坐!”
鱼道真规规矩矩的坐着,再不敢有丝毫的媚态。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可以晓之以利,最主要的是,天下男子无不见色起意,这些都不难对付。可徐佑不同,他心如磐石,意志坚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偏又极有手段。
刚开始交锋,鱼道真就充满了无力感,隐隐觉得没法子和徐佑对抗。徐佑之所以一上来就施展雷霆手段,就是为了以最直接最有力的方式摧毁鱼道真的心理防线,对付她这个层次的人,其他的都没用,只有绝对的强势,才能让她臣服。
“神师,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自幼江州长大,夫死后随异人学道术,从而结识了始安公主和太子,这才入了京……”
“我没问你的出身,我问的是……”徐佑微微前倾,凝视着鱼道真的脸,道:“你在京城搅风搅雨,到底属于哪一方的势力?”
“我?我孤身一人,若说有属,自然属于安休明……”
徐佑叹了口气,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鱼道真心口猛然一跳,玉容失色,道:“别……”
两指点在了肩头,朱雀劲开始肆虐,这次持续了三刻钟,鱼道真直接昏迷了过去,可哪怕昏迷,身子还在受不住的颤动着,可想而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再次醒来,鱼道真头发散乱,满身脏污,跟之前的顾盼生姿判若两人,徐佑冷酷的声音传入耳中:“神师,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谁?”
“我是司苑天宫的五天主,奉命接近安休明,博取他的信任……”鱼道真虚弱的回道。
“很好!”徐佑笑了笑,道:“神师,看来你终于有了点诚意。”
鱼道真见徐佑毫不惊讶,顿时如五雷轰顶,道:“你早就知道了?”
徐佑显得高深莫测,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又道:“你们的计划,就是诱使安休明学的乖戾不堪,为皇帝所厌恶,最终弑父谋逆?”
“是!”
“为什么?安休明若是顺位登基,四海宾服,你们岂不更好?”
“顺位登基,江东不会乱,六天就没有机会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徐佑冷笑道:“就凭你们?”
鱼道真抬起头,忍不住辩道:“若非都明玉擅自率七非天宫在钱塘起事,提前暴露了六天的实力,引来朝廷和各方的围剿,只需再等几年,安子道被杀,安休若定要夺嫡,中军和荆州军两败俱伤,再合六大天宫之力,占扬州,据江州,裹挟青、徐,进而席卷天下,并不是难事!只可惜六大天宫各行其是,貌合神离,大天主统御无方,导致一步错,步步错,终至回天乏力……”
这倒也是,都明玉以七非天宫扰乱了江东半壁,实力之强,有目共睹,真等到安氏内斗,六天突然发难,结局怎样,还真不好说。
“既然都明玉提前暴露,六天伤亡惨重,想要起兵夺取天下的构想不再可能,更应该助力安休明坐稳皇位才对,毕竟有你这位安休明言听计从的神师在,对六天大有裨益……为何我看你们的出招,似乎不仅仅坑了安休若,连安休明一起坑了呢?”徐佑道:“安休若是被你们的人毒死的,这个我也知道了。”
“金陵之变的当夜,六天负责谋划一切的鬼师被人所杀……”说到这里,鱼道真停顿了一下,看了徐佑一眼,显然六天已经找到了正主,又垂下头去,道:“等新鬼师接任,局势已经生变,大天主受了重伤,其余各宫的天主也接连生了异心,六天求取天下之志,已然成了痴心妄想。所以新鬼师改变了策略,退而求其次,先让我误导安休明采用错误的兵略,给荆州军可趁之机,以此消耗中军的兵力。等荆州军占了上风,再杀了安休若,引得荆州军动荡,让中军反扑……如此,可以达到把中军和荆州军同时消弱的目的!等到了恰当的时机,由我杀了安休明,让荆州军取得最后的胜利,这样一来,继承大统的只能是受到扬州门阀支持的安休林。他若登基,徐郎君自然水涨船高,以你和天师道的不解之仇,孙冠别无选择,只能在益州起兵造反……彼时,中军已在内斗里伤亡殆尽,荆州军也元气大伤,扬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