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子,从侧翼袭击徐佑的中军。那时以西凉大马的战力,配合姚湛部形成夹击之势,胜利在望。
赤色的令旗上下翻转,清晰的发出各种作战指令,姚吉麾下镇东将军莫律浑和镇西将军李璧各率三千轻骑从首尾两个方向冲阵而去。
战场如弈棋,这两人其实是放出去的诱饵,可以探探翠羽军的虚实!姚吉虽然接到关于楚军的大量情报,但多年来瞧不起楚军野战能力的认知岂能轻易改变,那些所谓的强弓劲弩,山刀铁甲,大抵不过是手下人战败后的推诿之词。决定战争胜负主要还是人,单靠军械器甲之利,若无精良的训练,面对具装的威迫,不会有任何用处。
说白了,姚吉根本不相信,短短一两年间,楚军再怎么脱胎换骨,也不可能具备在平原地带和具装骑兵正面对抗的能力!
左彣先示敌以弱,用普通弓弩抛射,密集的箭雨无力的落在距离西凉大马三十步外的地方,偶有零散的几箭射中,也穿不透轻骑所穿皮甲的防御。
这第一波射箭,不仅暴露出楚军的弓弩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而且远远算不得百战精兵,连骑兵冲阵的距离和射程都预判不准,可想而知战斗力之低下。
其实仔细想想,潼关之败,弥婆触败在轻敌冒进,蒲城之败,是尹兆倒戈投敌,而青泥之败,败给了御朵卫——御朵卫可是凉军,和楚军没有半点关系。
姚吉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嗜血的渴望在心里翻腾,那是饿狼看到猎物时的冲动,也是羌人在这乱世立足的依仗。但他硬是忍住了兽性的本能,因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战马疾驰如电,耳边的风隔绝了远处的厮杀声,莫律浑身高不过五尺,属于胡人里的畸形儿,可骑射功夫高绝,能藏于马背和马腹射箭,深受姚吉的喜爱。他此时已突入到骑弓的有效射程,所部在傍牌的遮掩下,减员不过百余人,心中大安,双脚夹住马腹,身子凌空悬挂于侧,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穿过战车和盾牌间的狭小缝隙,扎进了后面枪兵的左眼,透颅脑而出。
他的箭就是进攻的命令,身后三千骑同时放箭,肉眼可见的,楚军阵中不时有人倒下,但是有盾兵防护,效果不太显著。莫律浑左右开弓,手法极快,连续射杀了五人,再收弓于后,和所部三千人齐齐拔出腰刀,在头顶挥舞着,如狼群般发出尖锐的嚎叫声。
这样做大半是为了对敌人形成心理上的逼压,若对方开始惧怕,战线必定会松动,那时就可以长驱直入,可楚军不为所动,长枪如林,架的又稳又密,眼看到了两军间隔二十多步的时候,莫律浑大喝道:“转!”
三千骑兵同时右转,操控之术,神乎其技,和楚军防线成外弧线,往东边跑去,而另一个方向的李璧同样没有达成战果,掉头马头往西边跑来。两军似对向而行,却擦肩而过,不仅马不减速,人不收刀,而且交错之时,高呼金雀金雀,以提振士气,瞧得楚军目眩神迷,匆忙中射出的箭根本无法跟上快速移动的战马,纷纷落空,中者寥寥,无不胆气尽丧。
莫律浑和李璧合于一处,不等喘口气,重整阵型,再次发起了冲锋,进入射程则开弓,被反击就拍马走远,如此反复滋扰,楚军左翼防线的后半段终于有人抵不住了,精神崩溃,弃枪后撤,仓惶中撞乱了弓弩兵的队形,让这个无处下嘴的刺猬阵露出了破绽。
莫律浑抓住了机会,领百余精悍之卒,策马当头冲入。他五短身材,可力大无穷,手持长槊,所过之处,横扫十数人飞起,再摔落地上,全身骨头尽断而死。
“陛下,快看,莫将军破阵了!”
姚吉仰头大笑,道:“不愧是朕的昆仑山!擂鼓,为将军助威!”
莫律浑人小但器大,每逢战,勇往直前,从不后退半步,被姚吉戏称为昆仑山,以赞其巍峨,宛如西凉大马里的定海神针。
激昂又迅捷的鼓点响彻渭河平原,莫律浑如有神助,连杀两名前来阻挡的百将,死在长槊之下的兵卒更是多达数十人,麾下轻骑受莫律浑鼓舞,仿佛闻到了血腥味,争先恐后的往里拼杀,李璧率兵在阵外来回劲射,意图造成更大的骚乱。
眼见着缺口从丈余变成十数丈宽,左翼似有崩溃的风险,在正面艰难抵抗楚国中军的姚湛部备受鼓舞,由两名悍将带五百敢死士发起反冲锋,竟然成功遏制了楚军的进攻态势,并把战线往东突出了百余步。
徐佑坐镇中军,一面调兵谴将,加强对姚湛的围堵,一面发出旗语,紧急分出一万兵力前来左翼增援。然而翠羽军的左彣也同时往缺口这边调派了两千兵力,前军和后军驳杂交缠,在运动中发生了碰撞,兵不见将,将不知兵,连带着各军的旗帜歪歪扭扭,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的角落里出现了小小的漩涡,不起眼,却显得很突兀。
“是时候了!”
姚吉的耐心只允许他等候到现在,楚军已经乱了阵脚,但这种程度的混乱转瞬即逝,可能稍后片刻,就能恢复如常。
所以,他必须抓住战机,果断出动,把楚军的局部混乱变成整个左翼防线的骚乱,再蔓延到中军,最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