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就此毙命!
墙板上的暗门打开,徐佑走了出来,看着满舱的弩箭,和躺在血泊中的月夭,皱眉道:“邓百将,以你看,此女修为几品?”
邓滔从舱门外走了进来,浑不在意他刚刚杀掉了天下闻名的月夭,将还在滴血的单手槊横置身后,不急不缓的道:“职下位卑言轻,何敢品评天下人物?”
徐佑望了他一眼,放过这个话题,叹道:“没想到区区一个月夭,竟然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避过二十具雷公弩的连射,幸亏有你在,否则要让她逃了去,日后必成大患!”
“一切都在郎君的算计之内,要不是郎君使计先让弩箭消耗完了她的真气,又伤了她的四肢要害,单以职下的武功,未必能拦得住此女!”
邓滔低垂着头,平静无波的眼睛在徐佑视线不能及的地方,悄然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似乎也在为徐佑的手段而感觉到震惊!
徐佑微微一笑,道:“咱们还是不要互相吹捧了!”他上前几步,打量着月夭,此女一看就不是汉人,眉心间距稍大,颧骨略略凸起,整体轮廓分明而立体,但不可否认的是,比之江左女子的柔美动人,别有一番英气勃勃的姿态。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再怎么美的红颜,千百年后都会化作一抔黄土,区别只在于,或早或晚!
“上面还有一个杀夭等着呢,接下来,你去依计行事,我倒是要看看四夭箭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一样情同兄妹!”
“诺!”
邓滔用单手槊挑起月夭的尸体,转身刚走开两步,咣当一声,一枚不知什么制成的青色令牌从月夭尸身上掉落在地,弹了两下,滚到了徐佑的脚边。
徐佑弯腰捡起,入手冰凉沉重,令牌成长方形,正面刻有“七夫人”的字样,背面则是从下至上错落排序的六座宫殿,隐藏在山峦深处的云雾飘渺之中。若是仔细分辨,竟然可以看到云雾间有无数狰狞恐怖的鬼怪头像。能在这方小小的令牌上雕刻出如此精密复杂的内容,真可谓巧夺天工,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百将可见过此物?”
邓滔摇摇头,道:“从未见过,也未听过!”
徐佑沉吟一下,将令牌收入怀中,道:“你去吧!”
二层甲板上已是血流成河,杀夭身上受了七处重伤,在他身边,却足足倒下了十五具尸体,加上先前的六人,在徐佑于一层设伏击杀月夭的这片刻工夫,杀夭竟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杀掉了二十一人!
这是近五年来,袁氏死伤最为沉重的一次战斗!
杀夭又前进了二十七步!
距离他刚才看到徐佑的地方,还有三十步。而甲板上的局面看起来,倒不是袁府部曲在围攻他,而是他一人,在围攻数十人!
不过左彣矗立一旁,只在压阵,没有出手,他的任务只是困住杀夭,还要防范一直没有露面的飞夭和暗夭!
“杀夭,看看这是谁?”
邓滔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高大的身躯永远让人眼前一亮,不过此时此刻,更让众人侧目的是他高举的单手槊的枪头上挑着一个红氅包裹着的女子。
杀夭收了弓,停下脚步,仰起头,细小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一眯就是半响。周边的部曲们被他方才的凌厉无情所摄,加上没有听到命令,所以都警惕的围在周边,没有动手
“嘎嘎嘎……”
一阵夜枭般的笑声响起,杀夭终于开口说话,道:“是,你,杀,了,她?”
他的腔调十分怪异,就像是生锈的铁器刮擦着青石,又像是初学人语的婴儿似的笨拙,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薄纸一样,让人禁不住感觉到浑身发凉。
“不错!”
邓滔淡淡的道:“是我杀了她,哪又如何?”
杀夭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话,过了一会,道:“我,要,你,偿,命!”
“是吗?”邓滔将月夭的尸体抖落在甲板上,单手槊的枪头轻轻一划,破开了她的衣襟领口,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道:“撕了面巾才发现,名声在外的月夭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又是刚刚死掉,身子还热乎着呢,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赏给兄弟们过过瘾!”
“你!”
杀夭一直冰冷无情的眼睛里冒出一团火光,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枪头再次往下,眼看要破开上衣,杀夭仰天大叫,猛的跃起七丈有余,手中黑木弓张开满月,一支白羽箭勾在指间,夕阳在他身后散发出的万道光线,在白羽箭的箭尖凝聚成一个夺目的光点。
哧!
白羽箭破开长空,迅猛绝伦的箭势引起了周遭空气的波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直冲着邓滔的眉心而来!
“小心!”
左彣大惊,擎剑掌中,如蛟龙出水,腾空而起。邓滔面色沉静,单手槊架在肩头,握着槊杆的五指突的胀大了数倍,然后对着空中投掷了出去。
众人眼中,骤然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