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然好的不能再好!”
“说来我到钱塘多日,却一直无缘品尝此美酒,今日托其翼的福!”
“知道丹崖好酒,特地厚着脸皮找詹文君要了几斗雪泥酒,足够你我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鲍熙又凑近酒杯闻了闻,满脸贪恋之色,却还是把酒杯放下,叹了口气,道:“我家明府一脚已经踏进了沼泽之内,我虽有意跟文长叙旧,却心绪不宁,实在难以尽兴。”何濡当年化名吴非,字文长,在江州刺史府做僚属,所以鲍熙故意说起旧时名号,一是为了重叙旧情,二来,也有威胁的意思。
“哦?”何濡淡淡道:“以丹崖兄的才智,究竟何事能让你这般为难?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为君谋划一二。还有,我现在名何濡,字其翼,丹崖兄莫要叫错了!”
鲍熙跟何濡在江州时相交匪浅,所以也是这个世上少有了解他的人,知道此人偏激成性,一言不合就可能动了杀机,听他言语中暗含疏远和防备,不敢大意,斟酌一下语句,道:“今日县衙门前一群庶民聚众闹事,哭声震天,其翼可知详情?”
“闹事?”何濡眼睑低垂,道:“两人死于非命,一人刀下逃生,县衙为百姓伸张之所,聚而哭诉,份属应当,何谓闹事?”
“其翼果然知晓!”
鲍熙目视何濡,寸步不让,道:“有冤自可伸冤,具状可以,击鼓可也。明府通过集问、查核、以律论之后,考实断明案情,若有不当之处,再哭喊冤屈不迟。只怕愚民无知,为人所操控,以逞某些不可告人之私欲。这等行径,其翼还是以为份属应当?”
“丹崖利口,我向来不及。”
何濡见鬼还能说上七分人话,真要论辩起来,十个鲍熙也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此次要借用顾允的势力,懒得针锋相对,所以笑了笑,道:“就依你所言,庶民闹事,但死伤三人是不是属实?若属实的话,你不去抓凶犯,却来山中寻我,是何道理?”
“说的轻巧!席元达是杜静之的螟蛉义子,抓了席元达,杜静之如何安抚?请其翼教我!”
何濡举起酒杯,道:“喝了这杯,我再告诉你如何安抚杜静之!”
鲍熙嗜酒,拒绝了一次,难拒绝第二次,端起酒杯先品一小口,然后一饮而尽,道:“好,好,好!”
三声好字余音尚在,何濡又递过来一杯,鲍熙接过后又是一饮而尽,如此反复,眨眼功夫,案几上的两壶雪泥酒就空荡荡了。
鲍熙酒水下肚,气息翻腾,可眼神愈发的明亮,道:“其翼,你说,杜静之该怎么办?”
何濡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叠胸腹间,眼睛乍然绽放出刺目的光华,道:“我可以明白告诉丹崖,席元达此番不可能活着离开钱塘城。杜静之若还在扬州治祭酒的宝座上,早晚要找顾允算账,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如此,不如和我们一道先发制人!”
鲍熙身子一震,道:“你想干什么?”
“席元达死,扬州治祭酒也不妨换另外一人来做!”
鲍熙惊呆当场,右手颤抖着指向何濡,道:“这是徐佑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何濡双手抱拢入袖,道:“是谁的意思,重要吗?”
鲍熙无言以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塘湖畔。
徐佑扔掉柳枝,用石块在地上做了标记,道:“就选在此处,今夜吩咐人手,避开巡夜的耳目,悄悄的在这里挖出蛇窝。记得做成长年累月的模样,具体细节由巴陵请来的那个捕食者负责,务必万无一失。”
詹文君瞧了瞧地面,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奥秘,问道:“郎君,钱塘湖边这么多地方,为什么要选择此处?”
“此地燥湿适中,距离对面的那座别院大约二三十丈,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方便其翼做法,将白蛇引到那边去。另外,从这里开始,沿途多林木民舍,便于他隐藏身形,避开众人的注意力。”
詹文君仍然忧心忡忡,道:“何郎君说他能让白蛇听令行事,此语近乎戏谑,要不是郎君再三力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要不然,咱们另寻他策如何?”
徐佑虽然不知何濡有什么法子能让白蛇听令,但也知道阴符四相中有许多秘术不为外人道,他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必定有百分百的把握。并且在前世时曾看过耍蛇人用笛声让蛇随音乐起舞,指东指西,令出必从,想来也应该有什么逻辑可循,非是伪科学那么简单。
“好吧,为了避免夫人的疑虑,我们可另外安排两人潜于湖中,若其翼施法失败,就暗中赶蛇入水,然后由他们挟蛇游到别院处再放上岸。”
“白蛇会水吗?”
会游泳的蛇很多,但不会游泳的蛇更多,徐佑一向遵循不耻下问的原则,点点头道:“放心吧,我问过捕蛇者了,白蛇又叫尖吻蝮,入水没有问题。关键要寻两名善水者……”
那条白蛇是郭勉在山中海拔七八百米处发现的,应该属于尖吻蝮的变异物,也有一名叫做山谷虌。这种蛇自大雪初降到惊蛰之间的三个月为冬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