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转瞬将这百余人吞噬的干干净净,跟随都明玉成仙得道去了。
有人开了头,接着从者如云,又是数百人投水自尽,甚至还有妇人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幼儿跳海。
徐佑心下不忍,道:“将军,百姓多愚昧,还请驱使他们离开此地!”
萧玉树淡淡的道:“微之好心肠,却不知这些乱民随白贼造反,害得扬州多少良人横死,多少家室破灭。今日既然甘愿随贼首赴海而死,我们何不成全了他们?你想救人,人家未必承你的情!”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徐佑没有再劝,对真正无情的人,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哀求而已。
这些老百姓或许有罪,但更多的人只是被裹挟盲从,况且今日的钱塘,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将军,我想去见一见镇东将军。从吴县来时,顾府君曾有私事托我转告,这段时日忙于雷霆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徐佑不想再在码头待下去,萧玉树也不难为他,派了五百精锐部曲护送他去见朱智。城内虽然暂时平定,但尚有白贼隐匿市井,时不时的窜出来杀人,安稳起见,身边带点部曲为好。
纵马疾行,举目望处,钱塘城内皆是残桓断壁,烧毁的房舍冒出浓烟,路边是战死的白贼或者被不知中军还是白贼劫掠而杀害的百姓,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刚拐过街道,耳中听到有女声呼救,不远处的桂花树下,五个穿着府州兵戎服的部曲正将一名豆蔻少女按在地上,剥开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胸腹间白皙的肌肤,正欲轮番侵犯。
徐佑勒住骏马,脸色阴沉,奉命护送他的幢主名叫秦明,不解问道:“郎君为何停下?”
“这些人是谁的麾下?”
秦明略一打量,笑道:“应该是左军的,这帮兔崽子,倒是急色鬼!郎君,城内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
“哦,秦幢主,他们辱及妇人,可犯了军法?”
“这个……”秦明眼珠子一转,觉得徐佑有些小题大做,脸上却陪着笑,道:“大家伙流血流汗,好不容易打下了钱塘,找些许乐子,其实也不算违犯了军法……”
徐佑怒极而笑,道:“风虎!”
左彣的身影出现在左侧的房顶,微微躬身,道:“郎君!”
“杀了他们!”
“诺!”
秦明大惊,道:“郎君,不可!就算犯了军法,也当交给法司论处,不可轻易诛杀……”
话音未落,五颗人头落地,徐佑冷冷的道:“我自去向萧将军解释,幢主不必多虑!”然后分一匹马给左彣,让他带着少女,直奔伪吴皇宫而去。
见到朱智,他脱去戎服,穿着舒适的峨袍,正半卧在蒲团上,手中把玩着从殿里找到的宝物。
徐佑笑道:“朱四叔好雅兴,外面腥风血雨,此地却难得的闲适!”有了先前的那些经历,他现在随着顾允称呼朱智为四叔,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也不显得见外生疏。
朱智高兴的跳了起来,快步迎上,拉住徐佑的手,道:“七郎,我久候你不至,差点就要找萧将军要人了!”
两人寒暄片刻,徐佑问起城内战况,才知西、南两城都已攻陷,残敌基本肃清,有大概千余人从南城突出包围,往西逃逸,不过后军早早布网,来了个瓮中捉鳖,没有让一人逃脱。
“找到张墨了吗?”
徐佑来见朱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张墨的下落。朱智事先已经得到左彣送来的书信,进城伊始,就处处留心打探,无奈事不随人意,道:“我审问了伪吴的几名官吏,都不知道张墨的去处,好像都明玉离开时也没有带着他走。这点很奇怪,身为伪楚的中书令,张墨备受重用,都明玉逃跑时为何没有带着他呢?”
徐佑皱着眉头,此事确实蹊跷,但没跟都明玉一道,避免了葬身海底的厄运,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四叔,张墨的下落,还要拜托你多多费心,无论怎样,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放心吧,只要他活着,我就能把他找到!”
“对了,还有一事,”徐佑示意左彣将那名少女带了进来,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歉然道:“给四叔惹麻烦了!”
朱智拍了拍徐佑的肩头,目光露出赞赏的神色,道:“七郎,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徐佑惭愧道:“我浑身的毛病,实在没有什么优点!”
“你啊,”朱智大笑,稍后止住笑声,正色道:“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那一点始终不曾消散的良知!”
徐佑默然。
“太平盛世,国法森严,世人皆可为良善。可是像钱塘这样的战乱之地,无君无父,无法无天,但凡腰间有刀,麾下有兵,掌中有权者,都能为所欲为。贪欲,劫掠可得;色欲,淫辱可得;恶欲,挥刀可得,人人皆可为禽兽。如何遏制禽兽之欲,就在于这一点点的良知!”
朱智退开两步,整理衣冠,对着徐佑缓缓作揖,道:“为钱塘百姓,谢微之这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