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泯也顾不得计较徐佑的态度,而且金乌卫里多是他这样的傲慢无礼之辈,但凡在外统军的将领大都受过这种窝囊气。
来回走了两步,他停住身子,问道:“消息可靠吗?”
“祭酒自有情报来源,将军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城内向祭酒问询。不过,我多句嘴,今夜有武道高手混入,肆意纵火袭扰,乱我军心。祭酒的心情很不好,且军令说的明白,命将军即刻起行,不得延误!”
“那,东门这边?”
“稍后会有五百部曲接管东门的防务,不过西、北鏖战正急,一时抽不出人手……将军不必担心,府州兵被死死牵制在城墙下,已无余力觊觎东门,何况他们没有舟船,就算得知东门空虚,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想起天师道的森严军法,徐佑又句句在理,齐泯不再犹豫,道:“请两位回禀祭酒,我奉令出征,不尽歼沪渎水军,绝不回师!”
因为是在战时,舰船上常备着足够十数日食用的粮蔬和淡水,不需要再进行补给,马上就能起锚航行。徐佑和暗夭站在岸边,看着扬帆远去的水军,互望了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他们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不过都明玉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水军的异常动静,齐泯也会发觉上了他奶奶的大当。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暗夭蹲在码头边,口中发出奇怪的叫声,频率不高,却在水面上荡出层层的波纹。五息之后,不远处的水里冒出一颗湿淋淋的人头,冲着徐佑咧嘴笑道:“郞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别扯淡了,水龙引呢?”
惊蛰抛出两具水龙引,徐佑和暗夭滑入水中,口鼻贴上水龙引的弯形吸管,上头伸出水面寸许,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码头。
龙入大海,虎奔高山,
徐佑大难得脱,浑身轻快,眼前黝黑不见底的冰凉水道,竟也仿若仙境!
往上游游出十余里,三人在僻静处登岸,暗夭和惊蛰的意思,他们应该和在前方等候的左彣回合,然后立刻赶往吴县,徐佑却执意返回府州兵大营。
他始终还是放不下苏棠!
这与情爱无关,只是乱世之中,对于弱小仅存的一点点善念!
“报,营外有人自称钱塘徐佑,要面见军帅,献破城之策!”
“徐佑?”邱原大喜,道:“快快有请!”
今夜府州兵不计伤亡的攻城,目的之一,就是要里应外合,为营救安玉秀和徐佑两人制造机会。安玉秀已经成功救出,被三百府州兵的精锐和众多武道高手护卫着前往吴县,徐佑却石沉大海,彻底没了信。
“你就是徐佑?”
为了防止行刺,徐佑和暗夭被反缚了双手押进军帐,徐佑朗声道:“在下钱塘徐佑,拜见军帅!”
邱原凝神打量着他,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如何逃出贼手,说来话长。不过我此来不是为了闲聊,而是为了献策,军帅若是想要破城,现在正是良机!”
前面仗打的太惨烈了,北城数度易手,墙角下堆的尸体都叠了数米高,可城头仍牢牢掌握在天师军手里,南城到现在连城墙都没碰到,众部曲士气低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溃。邱原可用的兵仅剩三千人,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全部压上去,若是胜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败了,想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无疑痴人说梦。
徐佑的话给了邱原更多的选择,顾不得再问其他,道:“请郎君直言!”
“我冒充都明玉的金乌卫,假传军令,将驻守在东门码头的水军调离往沪渎而去,军帅只需五百精兵,乘舟船从东门登陆,杀贼寇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内外夹攻,钱塘必破!”
邱原还没答话,站在他身后的一名主簿斥道:“一派胡言,你若真是徐佑,陷落贼手多日,如何假冒得了金乌卫?就算齐泯那狗才眼瞎,没有认出你来,总认得出都明玉的鱼符。没有鱼符,怎么会听令调动部曲?军帅,此人必是细作,故意诱我军入伏。若我所料不差,东门码头此时必定无船无人,可暗处却不知埋了多少伏兵……”
这名主簿不蠢,质疑的全在点上,但徐佑总不能说暗夭身怀夺天地造化的青鬼律,可以骗过任何人的眼睛,他也有鬼斧神工的面具能够易容易貌,可不说清楚这些,又无法取信于人。
这是个死循环!
“军帅,钱塘城虽不高大,可贼寇经营多日,军械粮草充足,都明玉、刘彖都是人中之杰,精通战阵,狡诈多端,麾下将士用命,悍不畏死,没有十万部曲,实在难以旦夕而下。”
徐佑苦口婆心,劝道:“军帅率虎贲之师,若战于野,自可一鼓作气,全歼贼寇而不损分毫。可兵法云其下攻城,不是万不得已,攻城最不可取。如今两军胶着,难分轩轾,拖得越久,越是对军帅不利,不如铤而走险,攻东门于不备,大事可成!”
主簿冷笑道:“郎君好算计!退一步说,我相信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军无大船,如何渡过钱塘江水的急流,攻东门于不备?哪怕现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