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终是回了王府。
她很平静。
按时用餐食,每日仅在院中走动走动,后院门口处有守卫日夜守着,她只当看不见。
约莫三五日后,京城的局势已近稳定下来,街市上开始出现些许人影——叶非晚是不知的,院中的下人出府采办物件时告知她的。
叶非晚知道,这场叛乱,快结束了。
满朝百官是最闻风而动之人,局势还未全定,已早早有官员往靖元王府送上一份份厚礼。
她这个明面上的靖元王妃,自也跟着沾了些光,更有不少官家夫人上门来,要同她说些“体己话”。
碰见这种事,叶非晚只让人去知会高风,高风则去禀报封卿。不过一日,这些来烦扰她的人便再未出现过。
她回到府中第八日。
这一日,天空并不晴朗,却很是明亮,并非前几日阴沉压抑。
叶非晚莫名醒的很早,用过早食便坐在院中,直到芍药说了一句:“小姐,外面下雪了。”
叶非晚回过神来,跟着芍药走到院子里,天上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
“今年的雪,比往日多了些。”叶非晚眯着眼睛,伸手接了几片雪花。
“瑞雪兆丰年嘛。”芍药应道,不知想到什么,眯眼笑了笑。
“高护卫回来了?”见到芍药耳根通红,叶非晚便知,定然和高风有关。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芍药脸颊都添了羞红:“他……他今日未曾出门……”
“这段时日,他也辛苦了,”叶非晚轻道一声,跟在封卿身边,也算立了战功,之后论功行赏,定是少不了,思及此,她扭头看向芍药,“既然今日高护卫难得有时间,我便准你休息半日,免得啊,人家真当我是棒打鸳鸯呢!”
“小姐……”芍药一跺脚。
“行了,快去吧,”叶非晚笑出声来,“难得你二人都闲着。”
“……是。”想来二人终是太久未见,芍药倒未再扭捏,道谢后便朝前院走去。
叶非晚在院中仍旧静静赏雪,她不喜欢雪,前世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雪天,孤零零的。
时间久了,一旁伺候的丫鬟上前:“王妃,外面天寒……”
话未说完,便被原处墙外一阵炮竹声打断。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一声比一声响,东边响完,西边复又响起。竟在短短一盏茶功夫,整个京城如被笼罩在一片喜庆中一般。
“发生何事?”叶非晚呼吸一紧,再无顾忌走进雪地里,她还穿着屋内穿的鞋屐,脚顷刻一阵冰凉。
她隐约猜到是何事了。
“奴婢也不知……”身后丫鬟摇头。
炮竹声仍旧此起彼伏。
“小姐,小姐……”后院门口处,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声,芍药脸色涨的通红朝这边跑着,形容激动,“王爷回来了……”
还未走近,芍药便止不住叫道。
叶非晚身形顿在原处。
“小姐,王爷整合三军,平乱有功,又奏请皇上免赋税三年,眼下王爷正在凯旋的路上,百姓都在相庆呢……”芍药兴奋的站不住般,鼻尖都红了。
叶非晚静静听着。
他果真做到了,和前世一般。
他会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监国,手掌天下权。
“小姐,你怎的不激动啊?”芍药有些困惑,扶着她问道。
叶非晚笑了笑:“为何要激动?”
“王爷他……立了大功啊?”芍药说到这儿,脸色变了变,而后朝周围扫视一眼,“我听高风说,当今圣上只有王爷这一个皇子了呢……”
叶非晚笑容一顿,话虽如此,可前不久,老皇帝才逼着封卿应下“无圣旨不称帝”的条件。
“后院的守卫还在吗?”叶非晚突然想到了什么。
芍药不解,摇摇头:“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撤了。小姐你……”
“许久没出门了,去看看吧。”叶非晚淡淡一笑。
门口守卫果真已不见踪影,叶非晚却也并未走出去,她只是站在门口处静静望着前院门口处。
这番光景,对她并不陌生,前世,她站在王府门口迎他归来,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冷银盔甲,身后是簌簌飞起的雪白披风,长发高束,眉目如画。
她忘不了他那番意气风发的模样。
前方一阵低低喧哗声:“王爷来了……”
叶非晚抬头望去,只看见门口外,那如战神一般的男子,于众星捧月之间,翻身下马,大步朝府中走来。
他如月华般清冷,却比月华还要耀眼,甚至周身还带着肃冷的杀气。
封卿,他将是高高在上的监国。
与她越来越遥远了。
“王爷,王将军和六部诸位大人已经在府上候着您了……”高风已匆忙跟在封卿身侧,小声道着。
“嗯,”封卿吩咐道,“传令下去,三军先于城外兵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