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枫在地上把十山合的结构画了出来。
他画得不是很快,一边画一边想,还解释了两句:“我没学过,就是查书的时候看过一次。”
“只是看了一次?这样就记下来了?”许问吃惊。
“我记性还不错。”江望枫含蓄地说,然而实际上,这就是真正的过目不忘。
出身一级工坊,还有这样的天赋,有些人真是从出生开始就是天之骄子。
江望枫琢磨了半天,终于把记忆中的结构全部画完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他肯定地说。
“应该是,结构逻辑是对的。”许问一直看着他画,点头说。
“结构逻辑?”江望枫迷茫地问。
“就是说,像这样做出来的东西,的确是能够使用的。”许问一时忘记了这不是他旧木场那些师兄弟,跟着解释了一句。
“哦。”江望枫应了一声,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门上,问道,“怎么样判断这个是不是用的十山合的结构?是的话怎么破解?”
三个物首围着地上的图形,指指点点,比比划划,激烈地讨论着。
他们三人水平基本相当,木工的基本功都已经达到了无比扎实的地步,由此延伸出来的各种技能也都全数掌握。
虽然到了这个阶段,他们在个人专精部分上略有不同,但沟通起来也是毫无障碍,很多观点也相当一致。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甚至有了一些酣畅淋漓情投意合的感觉。
很快,他们讨论出了足足五种验证十山合的办法,许问用石块简明扼要地写在了一边。
“现在一个个来试试。”写完之后,他看了看地上的字迹,站起来说。
“嗯,试一下!”徐林川眼睛发亮,完全忘记了手上的伤痛,跟着站了起来。
“我来!”江望枫自告奋勇,走到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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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不知时日之所长,就在许问他们讨论逃出去的方法时,外面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此时已经靠近傍晚,天色渐渐地迷蒙了起来。
“还没有回来?”齐正则皱眉道。
“年轻人,玩起来忘性大,耽误了回来的时候也挺正常。齐爷你也不用着急。你不是给他送东西过来的吗?有什么东西我帮你保管一下,等他回来转给他?”公所的管事劝慰道。
“唔,就是明天上考的一些用具,就拜托钱管事了。”齐正则从随从手中取过考篮,递到管事手上。
“准备得可真够尽心的。要不是早就听闻齐爷家庭美满,我还以为这孩子是齐爷的外室生的呢。”
工匠粗俗,开起玩笑来没什么顾忌,齐正则只能苦笑:“是我老友之子,对坤儿也颇多帮助,出门在外,我自然要照应得周全一点。”
他说话的时候,管事只是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对了……”齐正则突然想起件事,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了,今天外出的孩子们应该都回来了吧?能帮我查一下除了许问,还有谁在外面吗?”
管事觉得齐正则有点操心过头,但平时从他那里收的供奉着实不少,所以也不好多说。
他点点头,又过去翻了一下出入的账册,轻咦了一声。
“除了许问,还有林萝府的江望枫,朝天府的徐林川没有回来。江望枫出门的登记时间跟许问一样,很有可能是结伴出行的。”管事看着账册说。
“林萝府江望枫?天作阁……家的?”齐正则问。
“对,是他。”管事笑着说。
齐正则又放心了一点。
天作阁是林萝府的地头蛇,在本地有相当势力,他不知道许问是怎么跟他产生交情的,但两人一起出门,应当不会有事。
他松了口气,再次向管事道谢,让他等许问回来嘱咐他好好休息备战。理所当然,这些话又被管事取笑了一次。
齐正则被管事送出门,才准备拱手上车,就看见又一辆马车远远驰来,停在梓义公所门口。
齐正则目光一扫,看见车上标志,立刻停住了脚步。
那优雅挑出的一角飞檐,以及檐畔相依的一朵云彩,正是天作阁的阁徽!
这个时间,天作阁怎么来人了?
齐正则来的时候,让马车停在了一边,然后自己下车走过来。
天作阁这辆马车则直接驰到门口,车上竹帘轻掀,下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孩,对着钱管事裣衽为礼道:“大师傅,麻烦把林萝府江望枫叫出来一下,他娘来给他送东西了。”
钱管事往车上看了一眼,急忙道:“江望枫早上出门,至今未归。可能是……”
他话没说完,车上竹帘再次掀起,一个人虎虎生风地从车上跳下来,冲到钱管事面前:“现在都没回来?”
钱管事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齐正则从旁边看过去,看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五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