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许问素有点矛盾。”
晚上,岑小衣拉着徐林川一起赏月,一边跟他小声说话,挺掏心掏肺的样子。
“你们不是一年的啊,怎么会有交际?”徐林川纳闷地问。
“唉,我跟他师兄同年,起了点误会。我没当回事,但没想到他师兄记恨在心,连带着许问也恨上我了。这次在桐和报名,不是孙大人也在吗?当时正好孙大人的师父过寿,他让我们送寿礼给他师父。”岑小衣慢悠悠地说着,声音清晰柔和,自带一种让人想听下去的魔力。
“让你们送礼?他是主考官哎,这不太合适吧?”徐林川有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做了限制,要求是下六木,还不能太大,其实就是对我们学子的一次考校。”岑小衣为孙博然解释。
“哦。”徐林川隐约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但没有多想。
岑小衣像讲故事一样,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对徐林川讲了一遍。
他倒没有歪曲事实,基本上都是如实描述,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一带而过,又在另一些事情上加重了语气。
听到最后,徐林川果然又气愤地道:“真不要脸,这怎么听都是孙大人跟许问有旧交情啊,不然凭什么只收他的东西不收你们的?你真是太单纯了,前面他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的,就是为了掩盖最后他做的这件事!你之前说的没错,许问就是会拍马屁讨好人!”
岑小衣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但迅速平复了下去。他语重心长地对徐林川说:“噤言。这种话就算是背后也不能说。你是心直口快,但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见了,倒霉的不还是你?”
“哥,你说得对,我就是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吃那么多亏了。”徐林川感激地说。
“我倒是挺喜欢跟你这种人打交道的,心直,不说假话,让人放心。”岑小衣说。
又说了几句话,徐林川对岑小衣更亲热了,对他简直有了点交心兄弟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他们又说到了许问,还提到了许问的猫。
“考个试竟然还把猫带来了,这是当自己家了吗?”徐林川又是一阵抱怨。
“他十五岁还未满吧?的确是我们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孩子心性也挺正常。”岑小衣说。
不知为何,他越帮许问说话,徐林川就越是不爽。他连带着开始说起了许问的猫:“黑不溜秋,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吉利!”
“不太吉利是真的。要带猫好歹带只别的颜色的啊,考前带只黑猫,的确让人不太舒服。”岑小衣轻轻叹了口气,皱起了眉。
其实在古代,黑猫通常被认为可以驱邪,是一种灵物。是现在一些影视作品的影响,才逐渐让人觉得它会给人带来危险与灾难,是不祥的化身的。
徐林川本来是因为讨厌许问,连带着说起了球球的坏话,结果被岑小衣这样一附和,真的皱起了眉,忧心忡忡地说:“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的啊?带只黑猫来给我们下咒,搞得咱们上了考场个个五迷三道,就他一个人正常发挥,那不就不战而胜了?”
“还有这样的做法?不可能这么歹毒吧?”岑小衣惊讶地问。
“当然有了!我以前就见过!咱们村黄根子七岁的时候,突然中邪,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朗中又掐人中又按足底,一点用也没有。最后还是刘阿婆杀了条黑狗,一盆黑狗血泼在他头上,才赶了邪把他救回来。我亲眼见的,保管没错!”徐林川拍着胸脯保证,完全忘记了就算在他的故事里,黑狗血也是用来破邪的。
“这样啊……那真的是让人有点担心了。我觉得他就算真下咒肯定也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但大家住在一起,万一误伤了怎么办……”岑小衣眉头皱得更紧,担忧地说。
“误伤个屁!大家都是来考试的,都是物首,把咱们搞倒了,他正好上位!我跟你说,他不可能只针对你一个人,要就是搞我们全部!”徐林川信誓旦旦地说。
“那怎么办?”岑小衣很担心的样子。
“那有什么难办的,对付一只猫而已。交给我,我明天就把那玩意儿搞出去!”徐林川说。
“黑猫邪性,你别弄到自己身上了……”岑小衣为他着想。
“没事,不是正好要去静林寺吗?诸天神佛压一只小小黑猫,那不是手到擒来!”徐林川自信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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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心里的确一直惦记着两年前发生的事情,这一晚他跟江望枫一起吃饭回来,处处小心留意,提防着岑小衣。
但岑小衣回来得很晚,还跟徐林川同出同进,多看他一眼都没有,更别提做什么手脚了。
早上天色方白,许问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微微有些疑惑。
难道这一次岑小衣不打算动什么手脚,就准备跟他正面对决?
不过明天才是考试的正日子,还有一天时间。以岑小衣的心性,还是得继续防着。
球球昨天晚上是跟他睡的,今天一早就不见了猫,不知道上哪里玩去了。许问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