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线,湿气漫溢,带来各种病症。
当然,这种病对当地人也算不了什么,他们根本活不了太久,三四十岁已经是寿命的尽头。
这段时间里,许问没有说话,只是在画。
但这些话就像无声的陈述,带着大师们想到了自己曾经经历或者看见的地方,想起了那些生活。
不,根本谈不上生活,只是活着而已。
虽然近年工匠地位略有提高,但士农工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周的工匠都处于社会底层。在功成名就之前,谁没吃过苦?就算在功成名就之后,谁又没吃过草咽过糠,住过漏水的草房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到了很多东西,心中五味杂陈。他们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没一个是傻的。越来越多的人领会了许问的意思,窑洞里安静着,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许问的笔没有停止,他又换了张纸,没有再画房子了,这次他画的是人。
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就算活着,也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这是……逢春人?”此时有人出声,声音很轻。是李全,他了解一些许问的经历,猜测道。
“衣服不像,倒像去服公役那些匠人的。”李全身边另一人提出异议,声音同样很轻。
“我们那里的农人,跟这也差不多。”又有人轻声异议,带着苦笑。
他们重新看向许问,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表情极其严肃而认真。
他们明白他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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