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夜心绪失落,可神照万物时时刻刻笼罩着周边,那女子刚刚现身,徐佑就察觉到了,听她调笑,可谓刻薄,但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而女郎身后的林木间,隐约还有两人,瞧不真切,应该一是老妪,一是妙龄女郎。
被人撞破,袁青杞非但不惧,连原本少许的羞涩也随之消失,手没放开徐佑,美眸凝视对岸,反唇相讥,道:“深更半夜,偷窥他人而不知耻,像女郎这样的人,何须大将军,天下人皆可为尔等楷模!”
那女郎为之一窒,冷哼道:“没想到神真羽灵元君竟是如此的牙尖嘴利……沐兰,你要是真的想把徐佑那小子抓回平城当驸马,可得小心点这位元君大人,最好找机会扒光她的牙,没了牙的美人,就像是没了爪子的老虎,再发不起威了呢!”
“鸾鸟,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去禀告师父,让你立刻回国。”
“好心没好报,你看看人家宁,贵为江东道门领袖,黄庭宗的开宗之主,又是袁氏门阀的嫡亲女郎,武功更是三品巅峰,论出身,论样貌,论权势,都和你不相上下,关键是人家主动,这深更半夜,临江听风,何等的郎情妾意?傻丫头,我看你啊,再不努力,驸马就变成别人的喽……”
“鸾鸟!!”
“好好,我闭嘴,闭嘴就是!”
袁青杞松开了徐佑,晶莹剔透的红唇凑到耳边,低声道:“好啊,徐大将军,胆敢私通魏国公主,瞧我回京向主上参你一本……”
徐佑耳朵痒的厉害,笑道:“若能拐了这位公主来大楚,让魏国损失一位无敌统帅,怕是主上高兴还来不及……”
袁青杞笑的很危险,道:“大将军为国不惜身,小女子佩服之至……不过,主上高兴,可有人却未必高兴……”
这是准备向张玄机打小报告的节奏,徐佑刚要求饶,对岸的鸾鸟又忍不住了,双手笼在嘴边,喊道:“喂,我们远道而来,好歹是客人,哪有晾着客人不理,自家打情骂俏的道理?”
徐佑生怕鸾鸟再说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站起身来,负手临江,面对江水,朗声道:“还请诸位贵客过江叙话!”
话音刚落,身着黄衫的元沐兰凌空渡江,到了江水中段,锦瑟枪往下探出,划过翻涌的水面,借力再次凌空,激起无数水珠,月华流转于波光之间,恍若仙子御风而来,美丽不可方物。
袁青杞还不放过徐佑,道:“好美的女郎,难怪大将军动了心。”
徐佑扭头,笑道:“妒忌了?”
“我妒忌?”袁青杞白了他一眼,道:“我算大将军什么人,哪有资格妒忌人家堂堂魏国公主?”
徐佑望着袁青杞,眼神突然变得从没见过的炽烈,袁青杞芳心剧颤,竟不敢和他直视,偏过头去,耳根都红透了,声音犹如蚊鸣,道:“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
徐佑转过头去,那股突如其来的炽热又转瞬消失,柔声道:“阿元,谢谢你陪我!”
今夜他的心情极为低落,用后世常用的说法,成年人的崩溃总在那么一瞬间,可以说是多少年来很少见的伤怀难抑,痛彻心扉。故而当袁青杞不惜以旁人无法沾染的娇躯来抚慰他,且故意顺着鸾鸟的疯言疯语,开着男女间的暧昧玩笑,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纾解他的哀伤。
这份心意,徐佑不是草木,岂能无动于衷?
袁青杞看着徐佑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默默的后退几步,把前方的位置让出来。
元沐兰落在岸边另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她落落大方的见礼,并没有因为鸾鸟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道:“沐兰见过大将军,见过元君!”
徐佑颌首,作揖,道:“见过公主。”
袁青杞却是行了道稽,以示方外之人,道:“见过公主。”
元沐兰见袁青杞没有避开的意思,知道接下来的事徐佑应该没打算瞒着她,结合刚才看到的画面,难道说两人真的互有情愫,美目不经意的扫过袁青杞,心里暗赞:好一个绝色佳人!
难怪!
别说徐佑,就是铁人也要动心。
徐佑问道:“元大将军呢?”
“按照约定,师父已到成都东面的分栋山,着我来彭模问大将军,和孙冠的决战事宜,究竟如何安排?”
徐佑道:“我将于后日发兵成都,不出意外,只要八天,就能荡平成都外围,兵临城下,到时自会请孙冠前往分栋山。”
元沐兰点点头,她是精通军务的帅才,自然看出天师道的长生军形势不妙,以徐佑的能力,八天打到成都不是难事。
“不知大将军有何妙计,能让孙冠在成都生死存亡之际,放下那些追随他的千万道民,前往分栋山呢?”
徐佑笑道:“哦,公主信不过我?”
元沐兰正色道:“信不过大将军,我们就不会以身犯险,只是到了现在,大将军也该开诚布公,让我们心里有数,这样才是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徐佑断然拒绝,道:“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