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渐渐变得空灵起来,没有妄想,没有杂念,不知过了多久,双眸绽放异彩,道:“若是觅一陌生脸孔,加入天师道,混进鹤鸣山,博取孙冠的信任,慢慢的寻找机会查找五符经的下落。真人觉得可行么?”
宁玄古愕然,他从没想过还有这样入局的法子,心中盘算良久,道:“想接近孙冠,非一治祭酒不可。天师道只有二十四治,可道民却千千万万,要短时间内脱颖而出,坐上祭酒之位,还是那个字:难!”
徐佑沉吟了会,道:“真人不惜减损修为助我疗伤,可以压制朱雀劲多久?”
“三五年吧……”
“请真人明示,三年,还是五年?”
“只要不动怒、不运气、不受伤,五年之内,可保你无恙!”
“五年!应该够了!”徐佑道:“真人或许不知,南豫州治的前任祭酒曹谷,就是别人托名假冒的,在五年内从区区道民变成了一治祭酒。既然他能做到,我拼尽全力,也要去试一试!”
“曹谷……我好像有点印象,原来是个假名字,怪不得意外而死,想必是脱身远遁了。”宁玄古对有人能够瞒过孙冠的眼睛感觉十分的惊讶,不过有一就有二,也许,徐佑真的可以试试:“只是要从哪里找身家清白、聪慧伶俐,且对你忠心不二又不畏死的人呢?”
聪慧、忠心且不畏死,这样的人并不难找,徐佑有这个自信,静苑的众多部曲,至少一半人可以如此做。但问题在于,这些人随他日久,都不是生脸孔,长期潜伏,很容易被天师道查出底细。
况且从大宗师手里偷东西,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今生无望见到五符经的真面目。
没有五符经,徐佑的重生之旅,从现在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给我点时间,应该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徐佑问道:“若这人真的不负所托,混入鹤鸣山,真人可有什么指点?”
“鹤鸣山有两大最隐秘的所在,一是戎鬼井,井中镇有三五斩邪雌剑;一是二十四洞,应二十四气,洞口约三尺宽,深不可测。每过一气,则一洞窍开,其余皆消失不见。以我对孙冠的了解,他极大可能将五符劲藏在这两处,如果事先不知底细,哪怕费尽心思,也极难找到。”
“戒鬼井……二十四洞……”
关于鹤鸣山二十四洞的传说,徐佑前世里多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时间去鹤鸣山游览观光,权当是历史传说而已。今日听宁玄古一番话,才知这么有灵性的山洞竟然不是后人虚构,而是确有其事!
至于戒鬼井,乃鹤鸣山最重要的法坛之一,老君赐于初代天师的三五斩邪雌雄双剑,雌剑镇在戒鬼井里以压百鬼,雄剑交由历代天师佩戴以斩群邪。
这两处是天师道守卫最严密的所在,如何入手,徐佑现在没有一丁点的头绪,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难如登天,就算老天保佑,顺利的得到了五符经,可能不能从五符经里找到道心玄微大法的诀要,又能不能修炼成功都是未知数。与之相比,混入鹤鸣山,探查戒鬼井和二十四洞,倒显得容易了些。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徐佑眉目如画,透着无人可及的坚忍不拔。前世里为了活命,他小小年纪可以忍受世上最残忍的羞辱和最无情的冷酷,而这一世为了活命,他仍旧可以用全部的斗志和智慧,做到别人都以为他做不到的事。
“我记下了,多谢真人!”
徐佑诚心拜谢,道:“方才种种设想,都立足于孙冠和此次扬州兵乱无干,依然是威风八面、人人敬仰天师。可我实在不明白,都明玉若没有奉孙冠的命令,为什么要冒险起事,将扬州闹了个天翻地覆?”
宁玄古默然了一会,道:“五日前,孙冠孤身一人,自缚双手,从宣阳门入金陵,被主上安顿在东府城的山阳王府内,既没下廷尉狱,也没下黄沙狱,更没有让司隶府的人接手看管。”
“什么?”
徐佑勃然变色,一向镇定的他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道:“孙冠自缚双手入了金陵?”